張和平順著聲音看去,隻見餐廳角落裡,正有一個白發老頭背對著這邊,而老頭的右邊還坐了一個40多歲的豐腴婦人。
看老頭桌下右手,搭在那婦人左腿棉褲上的姿勢,估計是他的姘頭。
張和平隻是掃了那邊一眼,確認那個老頭就是昨天搶他人脈資源的氣功大師,便沒再看那邊。
誠如這個騙子老頭所想,哪怕有他的參與,諧和醫院那邊的臨時專家組也不敢停止治療。
病急亂投醫是家屬的事,但隻要病人還在醫院一天,醫生就得負責到底。
醫生治好了算他的,治不好怪醫生,這假氣功大師想得挺美!
張和平心中冷笑,卻沒有表現出半點異樣,依舊跟家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在他想來,如果醫院真的因此攤上麻煩了,不知道會不會開除一兩人,然後被他撿漏。
亦或者,當那個病人命懸一線時,盧院長會不會再給他打電話。
吃完午飯,張和平一行去隔壁動物園閒逛了一下午。
到了翌日初三,二姐夫張勇先一步返崗值班,其他人還能耍個周日,等到初五周一才會上班。
張和平提前訂了今天下午的機票,回去處理完港島的事後,就該忙台山那邊的核電站了。
至於汽車廠的設備、零部件等等,因為質量、精度問題,後續還得慢慢磨合,根本急不來。
等了一上午,沒等到諧和醫院那邊的電話,張和平便熄了換票延期回港島的打算。
隨後,張和平跟家人吃了頓午飯,交待張北、張南他們注意安全後,就帶著小老婆陳淑婷去了機場。
事情就有這麼湊巧!
張和平中午都還在等諧和醫院那邊消息的時候,那個氣功大師卻在特需病房裡反對病人用藥,說這樣會影響他發功。
讓那個氣功大師萬萬沒想到的事,他這一反對,不僅家屬不讓用藥了,那些醫生竟然連一聲反對都沒有,真的就停了中午的藥!
這讓白胡子氣功大師暗道要遭,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病人若是停藥,八成要死翹翹。
他之前遇到的那些醫生,可沒有一個這麼配合他的,哪個不是跟他大講科學,告訴病人家屬不要上當受騙。
臨時專家組有這反應,不是張和平給他們通風報了信,而是他們幾家醫院這兩年遇到不少這種事,都想趁機整治一下這些所謂的氣功大師。
隻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原本退了燒,病情似乎穩定了特需病人,下午又發起了高燒,還出現了呼吸困難。
等到病人家屬發現氣功大師沒有半點卵用,重新找來醫生搶救病人,並想起那個年輕的張所長時,張和平都走出港島啟德機場,上了自家的防彈車。
“師傅,那個呂副經理果然有問題,你剛去首都,他就想安排人擔任各安保小隊的副隊長。”保護傘公司技術部經理唐為此時坐在副駕駛位上,興奮地向張和平彙報著這幾天的調查結果。
“知道了!”張和平不想讓司機聽到什麼,就直接打斷了唐為,並轉移話題問道:“那些華資銀行的機房準備好沒有?你那邊的人手培訓到位沒?內地的電腦、服務器運過來後,你可彆給我掉鏈子!”
唐為自信滿滿的回答道:“師傅放心,那批新人過年都沒放假的,天天在那練習拆機、裝機,隻等內地的電腦和服務器了。”
“嗯!”張和平淡淡應了一聲,繼續說道:“我們這次沒有接外國銀行的單,那些外國人有可能會操控資本,控股那些華資銀行,進而在協議上做文章,逼你們去海外搭建電子交易係統。”
“協議是和平律所的律師起草的……”唐為有些疑惑地問道:“師傅,你的意思是不是,讓律所的律師重新審核之前簽的協議?”
“小心以後的補充協議!”張和平偏頭看向車窗外,冷冷說道:“如果我是鎂國的銀行家,會控股一家華資銀行,然後跟自己的銀行合並重組,最後通過協議逼迫你們。”
張和平的話,令唐為沉默了一路。
為了保險起見,唐為下車後,還是請了和平律所的律師重新審核之前簽的協議,並詢問了一些防患外國銀行控股華資銀行的要點。
而張和平回到家後,剛跟老丈人唐明、丈母娘許潔鳳說了沒幾句,保護傘公司總經理韋春橋就跑了過來,彙報保護傘公司內部清理貪腐的進展,以及各部門整改進度。
…
“我爸之前給你們說過,練武先養三分惡,不敢出拳傷人,練不出個所以然。”張北說著,左手成掌,右手握拳,朝張逸、常樂他們行了個抱拳禮,然後壞笑道:
“你們穿得這麼厚,一起上吧!我保證不打你們的臉!”
“兄弟們,抄家夥,打他!”隨著張逸一聲吼,常樂、常興、常青雙手各抓一把雪,就衝向了要跟他們單挑的張北。
反觀張南、張婷、常雯她們,這會正拿著鍋蓋、鐵盆敲得不亦樂乎,給兩邊加油助威。
就在張家孩子在門前雪地裡玩瘋了的時候,盧院長帶著那個特需病房的兩個男家屬,找到了後海北岸7號院。
“我剛才不是在電話裡說了嗎?”唐欣站在院門口,迎著突然造訪的三人,皺眉道:“我先生已經回港島了!”
“這位女同誌,前天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怠慢了張所長。”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滿臉焦急的說道:“家父現在病危,還請張所長不計前嫌,出手相救!”
諧和醫院的盧院長在一旁幫腔道:“張太太,情況緊急,你看能不能電話聯係上張所長,我們跟他在電話裡說?”
唐欣皺眉看了兩個所謂的病人家屬一眼,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們稍等一下,我打電話去港島問問。”
語畢,唐欣回了東邊門房,在窗戶邊撥通了電話。
沒過一會,唐欣推開窗,向外麵那個白大褂問道:“請問,你是不是盧院長?”
“是我!是我!”盧院長湊到窗前,接住了唐欣遞出來的電話筒。
盧院長跟電話那頭的張和平說了兩句,就介紹起了病人的病情,然後把電話筒遞給唐欣。
唐欣跟張和平說了兩句,掛斷電話後,她就根據盧院長報的電話號碼,把電話打到了醫院辦公室,盧院長跟電話那頭說了兩句,問出了特需病房醫生辦公室的電話,然後請唐欣報出了港島家裡的座機號碼。
再次掛斷電話,盧院長感謝了一句,就帶著兩個病人家屬往回趕了。
越過路口的攤販,三人剛上一輛紅旗轎車,就聽那個中年人皺眉問道:“盧院長,我聽你剛才打電話的意思,你們要請那位張所長,通過電話遠程治療我父親?”
“唉!”盧院長歎道:“你們剛才也聽到了,那串電話號碼確實不是國內的,說明張所長真的回了港島,不是在騙我們。”
“不是這個事,我是問,請他遠程治療這事,靠譜嗎?”中年人的雙眼,犀利的盯著這個諧和醫院院長,懷疑對方想推卸責任,但他又不好放話威脅,實在是他們找氣功大師搗亂在先。
關鍵是,如果他爸走了,以他的級彆,真就威脅不到旁邊這位大醫院的院長。
“蘇處長,能用的消炎藥、退燒藥,我們都用了。”盧院長耐心解釋道:“但蘇老一直沒醒,再這樣下去,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