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瑞攙扶著喬母在門口等候了多時,瞧見孫權和喬瑋下了馬車,連忙上前迎接,喬瑞自然是要行禮,但喬母是長輩,孫權也不可能真的受她的禮,連忙扶住,“今日是來家裡看望阿父的,阿母就不要拘泥於這些禮節了。”
喬母見到喬瑋自然淚眼婆娑,伸手想去牽喬瑋的手,但喬瑋微微側過了身,將自己的手放在孫權的手臂上,避開了喬母。
喬母空在半空中的手略有些尷尬,但她還是掩飾地很好,將自己的手不動聲色地收回,語氣親昵地聊起了家常,“大喬瞧著氣色好了不少,今日怎麼沒帶登兒來,許久不見,想念得緊。”
喬瑋淡淡道,“登兒昨夜睡得不大安穩,就留在府上讓幺娘照看著午睡。”
隻是這個時辰了,都要用晚膳了,哪裡還是午睡的時分。
“哦哦哦。”喬母也聽出了喬瑋的冷淡,但眼看著孫權還在,也隻能帶著笑臉,給自己找了個台階道,“這樣也好,你阿父還病著,也不好過了病氣給孩子,孩子年紀尚小,也不要來回折騰了。
隻是你阿父總在念叨你和登兒,說起來,登兒都幾個月大了,你阿父還沒見過他呢!”
這話也是在暗暗指責喬瑋不孝的意思了,知道自己父親病了,也不曾前來探望。
喬瑋也聽得懂,她想到喬父的身子不好,自然也牽掛,可每每想到喬母的算盤,加上醫師來回話都說喬父多是心病,也多有逃避之意,隻是讓喬瑢多送些藥材前去。
“小孩子頑皮,正是不知道輕重的年紀,還是彆累著阿父了。待阿父身子好些了,我再帶來叫阿父見一見。”喬瑋也不置可否,也沒做實際的許諾。
喬瑞見場麵有些尷尬,連忙出麵打圓場,“君侯都來了這一會兒了,阿母你隻顧著見到大喬高興,怕是忘了天還冷,一家人自然要進了家門再說話的。”
喬母對喬瑋這種敷衍的空口白話自然是不滿意的,但喬瑞已經開口圓場,喬母也自覺自己站在門口說話有些怠慢,“老身年紀大了,近來是越發容易忘事,瞧見大喬回來,高興得什麼都忘了,還請君侯不要見怪。”
孫權“唔”了一聲,“慈母之心,自當如此。”
喬瑞走在前頭引路,“君侯夙夜辛勞,這宅子翻新後也是從未踏足過,不若瑞引路,請君侯前往閒步半晌。”
由喬瑞招待孫權,讓喬母陪著喬瑋去和喬父說話,這本來也是常理。
孫權拒絕了,“聽聞嶽父身子不爽,心裡也是掛念,今日也是陪著夫人來探望的意思,閒庭散步倒是不急在一時。”
“是是是。”喬瑞連忙附和道,“君侯所言甚是。”
喬母本是想讓喬瑋單獨去見喬夫,卻不想孫權竟然要陪著喬瑋去見,隻好暗中給喬瑞使眼色。
但喬瑞自然當著孫權的麵忤逆他的意思,隻能對喬母的眼神視若無睹。
喬瑋對著這母子二人的眉眼官司也懶得理會。
推開房門,濃重的藥氣撲麵而來,摻雜在其中的還是淡淡的腐朽之氣,昏暗的光線讓人看不清裡頭的模樣,增加了悲涼和陰涼之感。
喬瑋心裡“咯噔”一下,隱隱多了幾分不安之感,毛醫師來報的時候,並沒有說到情況有這般嚴重了,喬瑢提起阿父的時候,也沒說情況有這般嚴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