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說完撓了撓頭,和之前那副豪邁的樣子截然不同。
“接下來怎麼做…我也不太清楚。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親人、也沒有任何熟識的關係特彆好的朋友或者青梅竹馬。”
“這座城市對於我來說,已經沒有容身之所或者說能夠稱為家的地方了。”
“為什麼你的話題總是跳來跳去任意切換的?”大叔在心中默念。
正當兩個人交談的時候,磅礴的大雨開始逐漸縮小,這一點從聲音上便能明顯的分辨出來。
“看來馬上就可以停雨了,大叔你不是要回家嗎?”
上野一輝將手伸出去,看著從剛剛就一直沉默的大叔說道。
“大叔?”
“呃…嗯嗯,是啊。”大叔回過神點了點頭,看著外麵。
“活著才是這世界上最煎熬的事情,永遠都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壞事,人生永遠都是充滿了波折,而自殺反而才是懦弱者的選擇。”
上野一輝自言自語道。
“你剛剛有說什麼嗎?”
“大叔你聽錯了吧。”
“……”
雨後的公園充滿著一股濕潤的氣息和大自然的芬芳夾雜在在一起。
在這種空氣下,連帶著被酒精充斥的腦子也稍加清醒了不少。
“小哥,這個隻是我個人的一個建議。”
大叔在走出這個設施的時候回頭說道。
“如果這座城市對於你而言已經什麼都沒有的話,為什麼不可以考慮帶著所有東西去一個新的地方呢?”
“換個新的環境、找回以前的記憶。如果沒有容身的地方,就自己創造一個可以容身的地方。”
“……”
“說是這麼說…但是除了野津市我從來都沒有去過其他的地方。”
“儘管野津市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但至少對這裡很熟悉總能夠活下去的。”
“父母他們的事情也總能接受——”
上野一輝的話被大叔打斷了。
“隻是這樣活著你就滿足了嗎?”
“這樣..這樣就可以了…畢竟比起陌生的地方,我更想呆在熟悉的環境。”
大叔聽完這句話返過身走來。
“啊啊!你這個……!白癡!”他大喊道,撓著頭。
“人啊,所謂人正是因為一無所有進入到一個絕境的地步,才有放手一搏躍過懸崖的勇氣啊。”
大叔雙手重重搭在上野一輝的肩膀上。
“我認為每一個人出生都擁有一個使命,那就是找到他在這個世界上容身之處,並且為此付出一切代價。”
大叔說完這句話後,從身上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張名片。
“世界是如此之寬廣。肯定!肯定能夠有一個地方能夠成為你的容身之處。”
“就像你的父母一樣都是帶著陌生來到這個世界,來到這個陌生的野津市並且相遇一起生活下去。”
上野一輝張了張嘴,但是卻擠不出一個字來。
最後還是注視著大叔的背影逐漸消失。
“雖然什麼都沒有了…但是人生的所有記憶和痕跡、包括父母存在的痕跡都在這座城市啊……”
“怎麼會那麼簡單的說走就走,白癡,大白癡!!!”
此時大叔已經離開了一段時間,他對著一眼望不穿儘頭的夜空大聲呐喊。
像是在回應這句話一樣,上野一輝突然感覺到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滴落在頭上。
隨後是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
“啊…又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