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棺!
我的血放了滿滿一碗,墨修這才將碗遞給柳龍霆。
跟著一轉手,將另一個石碗遞到浮千麵前。
浮千這會趴在棺材邊,頭發已經試探著往邪棺上纏,而且半個身子都挪了上去。
柳龍霆將她抱下來,她還低笑,似乎很喜歡那具棺材,頭發如蛇一般的緊纏在棺材上。
阿寶一見那些頭發,就呲牙低吼。
而柳龍霆卻伸手去撩撥浮千的頭發,似乎要將她發下遮掩的手臂露出來,好放血。
我沉眼看著,卻感覺眼前一黑。
墨修用寬袖遮住我的眼睛,將我身體往後一拉,把我抱在懷裡“彆看。”
我突然有些想笑,沉聲道“我看過了。”
墨修胸膛似乎一僵,摁著我頭的五指動了動,胸膛悶悶的道“什麼時候?”
伸手扯下墨修的袖子,卻見他在捂在我眼睛的同時,還記得捂著阿寶的眼睛。
墨修眼帶震驚的看著我“你什麼時候見過浮千的身體了?”
我指了指阿寶,如實的道“在上次引阿寶認母的時候。”
那次浮千發怒,頭發全部展起,露出了那頭發下可怖的卵囊。
可墨修並沒有來,所以他不知道我已經見過浮千最恐怖的一麵了。
墨修抱著阿寶,沉沉的看著我,眼中翻滾著痛苦,卻又好像還著歉意。
我隻是沉眼看著棺材邊上,浮千那因為長期沒有用而萎縮的手露在外麵,柳龍霆緊緊抱著她,哄著她,用指尖劃開了她的胳膊。
就在血湧出來的時候,卻並不是鮮紅色,而是暗紅到發黑的顏色。
浮千似乎並不知道疼,看著血湧出來,臉色依舊是那般慘白,雙眼依舊平靜的看著那具邪棺。
等放完了血,柳龍霆放開浮千,她就又往棺材上爬。
柳龍霆將兩碗血並放在一起,如同哄小孩一樣的將浮千抱走,朝我道“你左手浮千的血,右手你的,這樣就算兩手準備了。”
他似乎很緊張浮千,墨修也同樣關心的從懷裡掏出一粒藥丟給他,示意他給浮千敷上。
我走過去,看著碗裡浮千那暗紅黏稠的血,扭頭不解的看著墨修“既然你們這麼關心浮千,為什麼要讓她被回龍村囚禁這麼多年?”
這得多少年?
久到浮千整個身體都發生了變化,久到她四肢完全退化。
墨修依舊捂著阿寶的頭,沉默不語。
柳龍霆扭頭看著我,低聲道“因為沒有龍家人,就不會再有龍靈轉世,隻有龍家血脈,才能讓龍靈轉世。”
所以他們會任何浮千,成為回龍村的生育工具。
我看著他和墨修,有些嘲諷的道“真是深情啊。”
他們的深情,對浮千,對我,難道就不是一種傷害?
人有三魂七魄,身死之時,留一魂一魄在屍體之中,所以才有一些屍體得以羽化。
兩魂六魄轉世,重生後再慢慢重鑄那一魂一魄。
初生的嬰兒魂魄不全,容易被傷,就是因為另外一魂一魄沒有鑄全。
所以說白了,就算我和浮千都是“龍靈”轉世,也隻不過是她的一部分,有一部分是我們自己。
可墨修和柳龍霆的這份深情,卻生生將我和浮千,死死的釘在“龍靈”這個身份上。
浮千還有一個自己的名字,而我,卻連名字都不配擁有。
或許連腹中的蛇胎,也不過是蛇棺重展生機,複活龍靈的機會。
我沉吸一口氣,將心中的憤恨壓下去,雙手各在兩隻碗裡浸了血。
自己那碗還好,浮千那碗血,黏稠得好像殺雞時加了鹽,快要凝固的血。
她的血裡好像還有一些黑色的細絲,一沾到手上,就順著毛孔往手裡掌,帶著微微的刺痛。
墨修和柳龍霆都知道,浮千一看就會產生恐懼感,會讓我三觀儘毀。
那他們是不是也知道,浮千的血裡也有一些東西,一碰就往體內鑽。
可這都沒有打開這具邪棺重要!
我強忍著痛意,按他們所說的,不管那些金枝銀條,直接就往棺材上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