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著蛇鐲,看著食熒蟲如同移動的流光,照著墨修往洞外去。
陰陽潭邊瞬間就沒了光線,整個陷入了黑暗中。
但並沒有走出去多遠,墨修黑袍揮了揮,所有的食熒蟲又轉了回來。
“陰陽潭入夜後的寒氣太重,你現在斷了和蛇棺的聯係,彆泡太久。”墨修轉眼看了看我,眨眼就消失了。
我看著洞底的食熒蟲,摸著手腕上冰冷的蛇鐲,想著墨修說的話,突然感覺有點好笑。
本來是因為墨修回來的,卻沒想,所有的事情,跟想的完全不一樣。
果然啊,上帝視角真的沒辦法開啊,所有人都隻能看到自己所看到的。
直接從陰陽潭裡起來,將道袍係好,任由黑發濕噠噠的,我順著洞府慢慢朝外走。
其實這個洞確實挺大的,裡麵還有好幾個大的分叉洞,陰陽潭的水在潭邊沉入地底,可洞裡卻不見半點濕氣。
我走到洞門口,戴著蛇鐲的手摸了摸那塊滾石,到了外麵,卻見星光正好,一身白衣的柳龍霆正要看一棵小樹苗。
“你和墨修成婚那晚,我有所感應。那時我還以為你是真正的龍靈,所以一怒之下,將這旁邊所有的樹都引雷劈了。”柳龍霆摸著不到他膝蓋的小樹頂。
看著我“你不該回來的,你不是龍靈,所以才更麻煩。”
我抬了抬蛇鐲,看著柳龍霆“你所有感應,可龍靈卻還不知道,對吧?”
柳龍霆抬眼看著星光,手指在那小樹苗的頂上輕輕一點,一道寒氣順著樹身往下蔓延。
眨眼間,整棵樹都被凍實了。
柳龍霆輕輕一點,整棵樹連同著冰碎成了冰渣“趁著她還沒發現,走吧。”
“你不是該希望她吞了我,完全複活嗎?”我有些好奇的看著柳龍霆。
將手腕上的蛇鐲抬了抬“我知道我不是龍靈。那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柳龍霆看著蛇鐲上一圈黑一圈白,抬了抬手,想去摸那一圈晶瑩的白,卻又慢慢縮回了手。
沉眼看著我,一字一句肯定的道“我是柳龍霆,龍靈從小養大的那條冰原白蛇。”
他好像是在告訴我,又好像是在告訴自己。
一說完,卻直接化成了蛇身,唰唰的遊走了。
我摸了摸蛇鐲,非黑既白,到底指的是什麼?
墨修和柳龍霆,還是我和龍靈……
從道袍的袖兜裡摸出一幅眼鏡,我看了一眼時間,將神行符直接貼在腿上,然後朝著範老師的老家去。
範老師的家我以前就知道,這會才晚上九點多,範師母應該還沒睡。
有神行符,到的很快。
我到的時候,範師母正往豬圈裡添稻草。
還拿著手電往裡麵看,似乎在擔心什麼,手電光一掃,照到了我,先是一喜的湊了過來,等看清我了,就又有點疑惑“妹佗,你找哪個?”
我沉眼看著她,範老師雖說比較古板,可這些年裡,做課外輔導,也掙了很多錢。
本以為他那麼在意的師母,會是一個很漂亮,或是氣質很好的人。
可眼前的範師母,卻隻是一個長相普通,穿著可以說邋遢的人。
拿手電朝我晃了晃,聲音加大了一些,用很不普通的普通話朝我道“你是哪個屋裡頭的,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我是幫範老師來送東西的。”我沉眼看著她,掏出那幅眼鏡和那部手機“範老師讓我幫他把這個帶回來。”
範師母看著那幅眼鏡,握著的手電筒光在上下的抖動。
過了好一會,才“哦”了一聲,拿著手電往豬圈裡看了看。
我走過去,這才發現她家的豬好像有點發狂,不停的圍著豬圈走動,豬蹄亂刨。
她看不見,可我順著手電光看去,能見到豬鬃下麵有著黑色的東西湧動著,她家的豬染了很深的黑戾。
“得了豬瘟了,本來有兩頭的,這頭把另一頭咬死了。”範師母朝我歎了口氣,轉身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