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著井壁坐著,十指為梳,將墨修散亂的頭發攏到後麵。
頭發攏緊後,卻見他耳後根好像抿得很緊。
好奇的朝前湊了湊,卻見墨修嘴角勾著笑,笑得春波蕩漾。
一時也有點奇怪,不知道他笑什麼。
十指慢慢幫他將頭發梳攏,很隨意的問道“蛇君以前的頭發誰幫你束的啊?”
看墨修剛才那生疏的樣子,好像並不會自己梳頭發的啊。
可每次見到墨修,並沒有感覺他頭發亂啊?
難道他洞府,還藏了什麼其他的小妖精!
隻是我這問題一出,墨修耳朵又紅了。
下麵的何辜卻“噗嗤”的笑了一聲,然後忙低咳了一聲“小師妹,你幫蛇君將頭發束好,我調息差不多了。”
我聽著何辜的笑,再看看墨修紅得好像滴血的耳朵,還有剛才緊抿著嘴的笑,瞬間明白了。
墨修哪裡是不會梳頭發,這是逗我玩呢。
忙低應了一聲,用力抓了兩下頭發,準備直接亂亂的攏束起來。
可一用力,墨修似乎低低的悶哼了一聲。
心頭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有點發酸,攏著頭發的手,不由的放輕了力道。
墨修沒有直接帶我們離開,肯定是下麵有什麼。
他本來就帶著傷,又急急趕來救我們,沒有急著離開,可能也負傷了。
想到他“時日無多”,心頭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發軟。
十指輕柔的幫他將頭發慢慢的梳攏,這才朝前伸了伸手。
墨修很默契的將束發的黑帶給我,兩人指尖輕碰了一下。
明明都是冰冷的指尖,可不知道為什麼,好像那一碰就發著熱。
我忙蜷縮回手指,幫他將頭發紮住,試著扯了扯“鬆緊還好嗎?”
墨修輕嗯了一聲,隻是耳根又繃緊了。
我學著他幫我束頭發的樣子,一圈圈的將頭發束起。
可等頭發紮好的時候,我看著他束的頭發,突然感覺這畫麵有點熟悉。
似乎某個時候,也是在這樣幽閉的空間裡。
一個女子將頭發束起這樣,還對著銅鏡看了看,鏡中兩人相視一笑,儘是暖暖春意。
我忙搖了搖頭,將這種古怪的熟悉感驅開。
幫墨修將發帶扯了扯,好像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幫墨修做過什麼。
都是他為我奔波操勞,都是他護著我。
墨修說,我是一頭栽到這些事情裡麵,我與他成婚也好,有孕也罷,都不過是被推著的,從來沒有自我意願。
可墨修呢?
他守護我十八年,為了引出我體內的鎖骨血蛇,身為一體,和我結了婚盟。
又時時守護著我,不讓我被獻祭蛇棺,不讓我被龍靈吞噬。
我原先還時時懷疑他,不信他。
想著把這個孩子當護身符……
我就沒有想過,他所求的到底是什麼?
墨修……
我手指扯著發帶,順著他的頭發慢慢往下。
過往事情太多,我們所想的,都是蛇棺、邪棺、蛇胎、龍靈……
我和墨修都沒有時間停下來,好好的想想我和他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手指一點點的梳理著墨修的頭發,我突然發現自己可能是有些事情,想得太多;而有些事情從來沒去想過。
比如,墨修這份深情,我用什麼回報。
我又為墨修做了些什麼?
憑什麼,隻想著墨修為我做什麼?
“怎麼了?”墨修感覺到了什麼,扭頭看著我,眼裡立馬閃過疑惑。
伸手摸了摸我的臉“剛才在想什麼?突然就傷心了?”
隨著他的指尖撫過臉頰,我這才發現臉上有水。
忙吸了口氣,將頭朝一邊扭了扭,捧著手胡亂摸了把臉。
這才轉眼看著墨修“墨修蛇君,你願再娶我為妻嗎?夫妻一體,生死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