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棺!
我沒想到何壽和於心鶴居然會幫著穀遇時,把我綁在這獻祭的石柱上。
明明剛才何壽還和穀遇時唱反調的啊,怎麼轉眼就反過來了!
用力掙紮著,可那根聳天而立的石柱上,好像長出了許多的蛇。
一條條的朝我嘶吼著,蛇眸帶著綠森森的光芒,拖著斑斕的蛇身,一點點的將我勒緊。
我想引動黑發,可不知道為什麼,至了這裡,黑發隻會被風吹得亂飄,根本引動不了。
“龍靈,魂歸!”穀遇時敲著腰間的鼓,身體和那些蛇頭一樣,左右擺動。
穀遇時邊扭,邊張大嘴,一把扯住我飄動的黑發,張嘴就用牙齒咬斷。
我痛得悶哼一聲,斷發卻沒有那種錐心的痛,隻是頭發扯著頭皮帶著血,眼皮痛得直跳。
穀遇時卻含著我的頭發,往旁邊的篝火裡一吐。
頭發連帶著血落在火裡,火光閃動,跟著就有什麼呼呼作響,一條條火蛇扯著長長的身子,從火堆中抽長著朝外湧,帶著嗬嗬的低笑聲。
那聲音空靈而低沉,像極了龍靈的聲音。
她似乎夾著無比的怨恨,幽幽的沉喝“穀家……”
我聽著龍靈的聲音,雙眼的詫異更深了。
轉眼看著何壽“何壽,這是怎麼回事?”
何壽卻隻是站在我旁邊,沉眼看著那嘶吼著的火蛇不說話。
“於心鶴!”我隻得轉身看向於心鶴。
可她臉色也發著沉,隻是朝我搖了搖頭,示意我彆說話。
那些綁著我的蛇,越纏越緊,我好像和當初才踏入這些事情裡一樣,落入了蛇窩中。
穀遇時任由火中傳來“龍靈”的低吼聲,張嘴一把把的扯著我的頭發。
每扯一把,就仰著大叫一聲,用牙齒咬著頭發,猛的拉斷,往篝火裡丟。
隨著頭發越丟越多,火蛇嘶吼著往外冒。
龍靈的聲音也從原來的幽怨,變成了凶狠的咒語。
隨著火光變大,火蛇飛快的拉長,迎著摩天嶺的狂風,好像要席卷整片祭壇。
眼看火光朝我湧過來,那些火蛇嘶吐著蛇信與纏在我身上的蛇相對嘶吼著。
何壽忙化成一隻巨大的玄龜,把撲向我的火蛇擋住。
我看著火蛇“呼呼”的噴在何壽龜殼上,火舌吞吐著,又化成細細的火苗,順著龜殼的邊緣還要往裡鑽。
“姓肖的!”何壽縮在龜殼裡沉喝了一聲“你還等什麼。”
一邊好像被嚇傻了的肖星燁,忙引著火朝何壽的龜殼上澆了過來。
水澆到龜殼上,滋滋作響。
水龍和火蛇相撞,空氣中冒起陣陣水霧。
我雖看不到何壽的龜首,不知道他是什麼表情,可也知道會很難受。
耳邊傳來穀遇時沉沉的吆喝聲,鼓聲越發的密集。
於心鶴好像在一邊隨著她的節拍,一下又一下的拍著那雙操蛇於家用來操蛇的手掌。
我突然明白了,這一路過來,這三個人,並不是護送我來取經的,而是特意留到現在的。
就算火蛇朝我撲來,穀遇時依舊沒有停,一邊快速度的拍著她腰間的鼓,一邊咬著我的頭發朝火裡吐。
我感覺一縷縷的頭發被咬斷,丟進火裡,燒起一陣陣的火蛇。
龍靈的咒罵聲,越來越憤恨,這次叫得比當初被鎮入地縫中更不甘心。
可她那咒罵聲在呼呼的火聲,和鼓聲中,慢慢的被壓了下去。
我大概明白了墨修執意讓我來巴山的目的,原本掙紮的身子慢慢放鬆,任由穀遇時將我的黑發一縷縷的咬斷。
等頭發被扯完了後,“龍靈”的聲音,好像也沒有從火蛇中傳來了。
何壽那立著的龜身一翻,直接倒在旁邊。
有氣無力的朝肖星燁道“給老子多澆點水,老子這次虧大了。”
肖星燁引著水“嘩嘩”的澆在龜殼上,還冒著熱氣。
穀遇時慢慢敲著腰間的鼓,踏著禹步,雙腿扭得跟蛇一樣的靠了過來。
隨著她靠近,那些將我綁在石柱上的蛇,慢慢的鬆開,隻留腰間一條纏著我。
穀遇時的身體從下到上,一點點的貼合我,好像慢慢的要跟我緊貼成一體。
我垂眼看著她,那青銅麵具的縱目孔洞裡,一雙眼睛飛快的跳動,根本看不出她的表情。
可隨著穀遇時慢慢的貼緊,我手腕上的蛇鐲開始遊動。
順著我胳膊就要往身上爬,一邊的於心鶴突然沉喝一聲。
雙手一拍,如同拍蚊了一般,左右開弓,雙手帶著淡淡的熒光,總能先一步攔住蛇鐲往上爬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