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走前,看了一眼那石柱上被蛇纏繞著的龍靈母親。
她通體都是人身,可為什麼會被古蜀供奉為神?
這會她眼底那兩行血淚已然消失,一切似乎又是我們才進來時的樣子。
“走了。”於心鶴站在那些白石子的邊緣,朝我道“穀家有辦法,驅除這種白化症狀,我們進來的時候不久,很容易就祛除了的。”
我轉眼看著於心鶴,她隻是朝我笑。
沉眼看著前麵拖著穀見明,飛快朝外走的何壽。
他還在反手吆喝我“何悅,你可快點吧。彆仗著自己沒被白化,就磨嘰。”
心中瞬間明白,穀逢春都知道,墨修不會再回來了。
何壽再不怎麼聰明,也修行了萬年,當真是吃過的鹽,比我吃過的米都多,怎麼不知道我剛才說謊了。
能到這裡的,除了我,哪一個不是成了精的。
他們不是不知道我說謊了,而是不去點破。
要不然,怎麼也得問一句,為什麼這蛇窟附近的白化情況,和我出生以及我腹中的蛇胎有關吧?
連那三截蛇身是不是找到了,也沒問。
他們不問,就證明,他們知道我在隱瞞了,所以乾脆什麼都不問!
穀逢春說那麼一句,其實就是心裡不服氣。
對上於心鶴的眼,我點了點頭,我大步追了上去。
大家心裡都卡著事情,一路上沒有再說話。
於心鶴這次改斷後,倒是時不時的扶我一把什麼的。
等出了山穀,站在那樹綠草青,落葉黃紅的地方,再回眼看那滿是白化的山穀,似乎就是一片死氣。
“那洗物池就在摩天嶺下,我們先去泡一晚,身體白化的情況應該就會有所好轉。”穀見明朝我們看了看。
對上我,沉聲道“何悅,你雖然看起來不受白化的影響。可到現在,我們也沒有找到白化的原因,所以還是跟我們一塊泡一泡,順帶大家聊聊。”
“好。”我現在心頭好像一團亂麻,連個線頭都抽不到。
能和他們泡在池子裡聊聊,最起碼也能讓我多了解一些巴山或者玄門裡的事情。
等我們一直往上,到了摩天嶺所在的山巒之上。
抬眼看去,摩天嶺一柱擎天,隱於雲霧之上,什麼也看不清。
轉眼朝下麵山穀看去,白化的蛇窟旁邊,就好像人頭頂一小搓白發,雖然小,卻很醒目。
但隨著雲霧湧過,下麵水汽彙聚,沒一會就將那一整片掩藏在雲霧之中了。
“家主的葬禮,自有祭司操持。”穀見明人小,思路卻很清晰。
朝我們指了指“順著摩天嶺繞過去,我們所在的對麵,就是洗物池了。”
何壽扯了我一把,示意我回神了。
轉過摩天嶺到了背麵,我這才見到所謂的洗物池。
就是山腰上的水汽彙聚,然後從山嶺往下流,彙聚而成的池子。
那水流並不大,就跟水龍頭放水一樣的,可因為不知道多少年衝涮了,那池子倒是挺寬的,十來個人泡在裡麵,也顯得寬敞。
早就有穀家人在一邊等著了,一人提了兩桶水,等我們過去,就用木瓢勺水,從我們頭頂往下衝。
“先洗掉周身汙濁之氣,這樣泡才有用。”穀見明率先自己從頭淋到了腳。
我想想也是,總不能穿著臟衣服,去泡吧。
先將那掛在腰間的米袋解下來,免得那隻小絨雞被冷水澆到了,白白就死了。
可就在我捧出那隻小絨雞的時候,它還活蹦亂跳的。
可能是被我掛在腰間,護在墨修的外袍下,所以連顏色也沒有變。
依舊是那絨黃絨黃的顏色,啾啾的叫著,挺可愛的。
他們見我捧了隻小雞出來,也都看了過來。
我將小絨雞小心的放在一邊“這是問米的時候孵化出來的,暫時不知道會不會有變,就一直帶在身上。”
穀見明姐弟隻是沉沉的點了點頭,似乎想起了穀遇時,澆完兩桶冷水,就到一邊的石洞裡換衣服去了。
何壽卻盯著我捧著的小絨雞,嗬嗬的笑道“穀遇時倒是會打主意。”
我不解的看著何壽,他卻輕呼了口氣“以後你就知道,這哪是隻雞啊。一個個的人精,一環扣一環,生怕漏了半點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