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棺!
站在“呼呼”燃著的火堆旁,黑發被火浪衝動著,那個青年瞬間就被燃燒的鬆吞沒,我整個人都僵了。
不明所以的看著穀見明,他卻隻是站在火堆邊,雙手交於胸前,似乎低聲念著什麼。
何壽死死扯著我,將我往離洞口遠的地方拉“你先把頭發挽起來。”
黑發厚重的頭發,拖在地上,卻並沒有原先我逃離清水鎮時,那種強大的吸食力。
我反手在腦後握著頭發,跟握住一條蛇一樣,慢慢纏轉在胳膊上。
雙眼盯著那團火“從一開始,巴山人就沒打算過要救他。”
“因為救不了。”於心鶴在一邊沉說了一聲“那洞裡的東西,無形無畏,被它舔食過後,怕還是沾了毒,必須要燒毀。”
“所以他們射箭,其實都不是想救他,隻不過是想借著他為餌,射殺那個東西。就算射殺不了,多了解一些也可以,對不對?”我一圈圈的卷著頭發。
想笑,卻發現臉僵得厲害。
好像連舌頭都大了,說話間,舌頭好像都不知道怎麼卷了“所以我根本沒必要救,反倒給他們添亂了。”
於心鶴似乎沉默了,連何壽都不知道說什麼。
我將濃厚的黑發卷好,反手在身上摸了好一會,也沒摸到什麼能挽住頭發的。
正想找何壽再要把桃木劍什麼的,就見眼前一根鐵箭遞了過來。
穀見明那張娃娃臉上,依舊是那樣的純真無辜“給。”
他還眨巴眨巴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朝我笑了笑“他們的箭都太長了,不好挽發。我的箭是特製的,挽你的頭發正好。你放心,這個上麵沒有源生之毒。”
我看著那一尺來長的鐵箭,再看著穀見明那張天真無邪的臉,伸手接過,反手將頭發挽起。
第一次見他,是在問天宗,都說穀見明陰狠毒辣,很少出巴山。
從見到他後,我一直認為他是個被外界誤傳、中傷的人。
可就在剛才,他一邊安撫著那個青壯,一邊掏出骨刀,毫不猶豫的插入了他的心臟。
我想,大概這就是陰狠吧。
“他死前,能得見巴山巫神回歸,也算是了卻他的心願了。”穀見明攏著手,看著我頭上挽得穩穩的黑發“恭喜家主,超脫了黑戾的控製。”
我轉手摸著黑發,隻是苦笑。
轉眼看著洞口,鬆油燒得很快,濃煙湧起,那青壯的屍體已然燒成了一團。
巴山人似乎對於死一個人,沒什麼在意的,大家依舊在忙著。
連我這個新晉任的巫神,他們也不過是看了兩眼,又各自忙去了。
各峰的峰主也沒有再閒著,該往洞裡去的就往洞裡去,該在旁邊加固洞口的就加固洞口。
那個洞裡的東西,無形無畏,卻一直在吞噬著,宛如無邊的地獄。
果然地獄無門,就是無邊的恐懼。
穀逢春似乎安排了好裡麵,這會才出來。
率先看的卻並不是我,而是看向穀見明,見他沒事,這才鬆了口氣。
然後才看向我“你看到了?”
我隻是苦笑的點了點頭“剛才多謝你手下留情。”
黑發裡麵並沒有黑戾,她剛才穿波箭上沾了燃著的鬆油,如果直接射向我的頭發,可能燒斷了黑發後,我就掉下去了。
那個洞無邊無底,還有看不見的東西在吞食人,我一落下去,就算有墨修的黑袍在,可能會死。
這樣穀家的家主之位,就隻有穀逢春了,她還順帶報了龍家那些舊事的仇了。
穀逢春卻隻是冷嗬一聲“你那是添亂。”
我現在也知道自己是添亂了,轉眼看著那個巨大的洞門,苦笑道“如果那些東西出來怎麼辦?”
“不知道為什麼,它們不會出來,而且不會沾著旁邊的石壁。”穀見明拉住了穀逢春的胳膊。
朝我輕笑道“今日受了驚,應該不會出現了。家主今日此舉雖說沒有救到人,但至少也在眾人麵前表明了,巫神回歸,且心懷悲憫,也算是好事。”
這是在強行給我戴高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