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握著我的手,叫我“龍靈”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活不成了。
她不會再記得我現在是問天宗的問心何悅,是她們穀家的家主,巴山新任的巫神。
在她眼裡,我隻是和龍霞相對的另一個龍家女,龍靈!
光線越強,就證明越靠上,坍塌的石塊越多。
墨修火鞭都揮不過來。
於心鶴嘴角還帶著血,卻強撐著走過來。
看了我一眼,然後伸手幫穀逢春將眼睛合上。
朝我沉聲道“死得其所,也不算枉然。”
我朝於心鶴感激的看了一眼,心裡頭卻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穀逢春在蛇誘夢魘醒來時,叫的是“龍霞”的名字,當時在她的夢裡,她是想救龍霞的。
到最後死前,她所關心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巴山,隻有對龍霞的愧疚。
所以她認為我爸媽做得對,為了我能活著,連我一塊賭上。
可終究,一切在最先的時候,已成定局。
“何壽,準備。”墨修雙手火鞭突然直接脫手。
跟著扯過我身上的外袍一甩,將我們全部都攏住。
我隻感覺身體好像沉了一下,跟著眼前就是一亮。
墨修又飛快的收起外袍,幫我披上“沒事了。”
我們已經落到了天坑上方,何壽的龜身雖然變小了不少,可似乎一下子變不回來。
旁邊巴山人似乎在歡呼,又好像是在驚叫。
我扭頭看去,就見原先那個用藤網拉著的洞已經整個崩塌了,天坑邊上的山石還在朝裡陷落。
山石不停的朝那個洞裡滾,白猿湧動,將人飛快的往外背。
穀見明依舊以那樣纖瘦高長的樣子,站在晃動的天坑邊上,高舉著那麵青銅鏡。
日頭已經臨近中午了,光線折射的角落很大,可依舊準確的射入了那個洞口。
還是旁邊的誇父扶著他,穀見明還軟軟的倒在誇父的懷裡。
看了一眼倒在我懷裡的穀逢春,想抱起她。
於心鶴卻朝我搖了搖頭“祭司來吧。”
她自己也傷得重,說話都氣若遊絲。
我這才發現旁邊十二祭司複又出現了,朝我恭敬的行了一禮,然後伸手托起了穀逢春的屍體。
他們托著穀逢春的屍體,依舊是緩慢的朝著摩天嶺而去。
眼看著天坑崩塌,墨修摟著我,沉聲道“蛇窟分陰陽,現在兩極重聚,陰陽彙轉,不會再有白化,也不會再有沉淪了。”
他摟著我從龜殼落下,順帶還不忘記帶上何極和何辜。
何辜傷得也重,卻依舊緊扶著何極,給他喂藥。
何壽暗呸了一聲,這才化成人形。
可那一身衣服,卻狼狽得很。
臉色也很難看,化成人形,直接就晃了兩下。
何辜忙將他扶住,他卻擺了擺手想說什麼,張嘴就又是大口大口的嘔血。
可天坑的陷落明顯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厲害,連周邊的山都好像滑坡,朝那地洞裡傾斜而去。
我有些擔心,怕這樣下去,真的整個巴山都填進去了。
“小師弟,布陣,封土,化極。”何極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
擦了擦嘴角乾涸的血,朝我道“這裡交給我吧,小師妹你先離開。”
“要幫忙嗎?”我看著那巨大的天坑。
沉聲道“我能幫一點就算一點吧。”
“小師妹離開就是最好的幫忙了。”何極撐著站起來,將那些收進去的儀器收起來。
喃喃的道“你快走吧。你不能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