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墨修之間,已然隔得太多了。
眼看著墨修握著石碗的手慢慢發緊,雙眼緊盯著碗中的血水,好像很急。
我心頭發酸,卻還是輕笑道“蛇君,你這是要開蛇棺,還是要救誰?”
墨修卻隻是抬眼看著我,沉聲道“你隻要遵守承諾,好好呆在巴山就行了,清水鎮的事情,與你無關了。”
這是連過問都不行了啊。
我笑著點了點頭,握著的拳頭,鬆鬆緊緊的,血水要裝滿一碗,哪是這麼容易,現在還不過小半碗,掌心流出來的血水已然成滴了。
眼看著墨修的眼睛轉動,生著急。
乾脆右手一抬,對著自己的左手腕直接又劃了一刀。
手腕一開,血水嘩嘩的流入石碗中。
墨修端著碗的手一晃,我右手夾著石刀,忙托了碗底一把“蛇君,可彆浪費了。”
這石碗有些來頭,血流到碗中,卻連水泡都沒有起一個,慢慢累積堆聚。
我緊盯著碗裡的血水,看著慢慢上升,聚多。
可或許是碗裡的血水多了吧,墨修似乎就端不穩了,不停的晃動,幾次差點就傾出來了。
我生怕自己要再割一刀放血,隻得托著碗底的另一邊不敢放鬆。
而墨修似乎端得太累,端在碗底的手指幾次挪動,碰到了我指尖。
不過手腕動脈,出血自然多了一些,沒一會就滿了。
我忙收回了左手腕,低頭含著傷口,右手托著碗朝墨修遞了過去。
墨修好像整條蛇都有點失神了,沉眼看著那碗血水,卻一直沒有端穩,似乎隻要我一鬆手,就要傾倒了。
“蛇君。”等感覺傷口沒有再湧血了,我這才看著墨修道“那邊應該等著急了,蛇君拿著這碗血,快回去吧。”
墨修似乎如同雷擊,抬頭看著我。
我托著碗底的手指,輕輕彈了彈碗底“我鬆手啦,蛇君端好。”
直接就收回了手,果然那碗往旁邊傾斜了一點,血水眼看就要倒了。
墨修手指一點,將血水引回去,沉眼看著我。
慢慢的朝我走了過來,我忙朝後退了一步,靠著石牆,壓住那股失血後的眩暈。
提了提嗓音,朝墨修沉喝道“蛇君還不走嗎?不怕風少主等得急嗎?”
我最近接連受傷,剛才從碧海蒼靈就帶傷回來,又用共生術渡了生機給於心鶴,又放了這麼大一碗血。
這會身體發著虛,連站著,都好像站不穩了,如果不是靠著牆,直接就要倒了。
可現在,我不想在墨修麵前露怯,隻想讓他趕緊走。
墨修卻端著那碗血,還一步步的靠近。
眼看他要逼近,濃濃的血腥味,朝鼻子裡湧,腥紅的血水晃動,我看著頭暈目眩,一陣惡心。
正想再催墨修,我見洗物池邊上,何辜的身影好像就在外邊。
忙喊了一聲“何辜。”
何辜雖說對我還有著失望,可或許感覺我和墨修之間氣氛不對,或是聞到了血腥味,還是走了進來。
等他見到墨修端著一碗血時,也驚了,忙朝我道“你放的?你怎麼能放這麼大一碗血!”
“師兄,麻煩你抱我回山洞吧。”我左手緊握,右手掐著手腕上的傷口,免得再出血。
朝何辜苦笑道“我不想走了。”
墨修嗬嗬的冷笑,端著那碗血盯著我,一步步的後退。
隨著他後退,洗物池的池水好像慢慢的凍住了,連同石壁上的水流都被凍成了冰棱。
他眼中的傷色太重,我不想看。
乾脆直接扭過頭去,將額頭抵在何辜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