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墨修困在門和他身體之間,扭頭想動。
墨修卻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慢慢湊過來,抵著我額頭。
我想扭過頭去,卻感覺下巴一痛,本能的抬眼去瞪墨修。
就在我目光一抬的時候,就見墨修雙眼深邃如淵,眼神一下子就被吸住。
剛才和龍霞神念相交的東西,飛快的在腦中閃過。
我奮力的想眨眼,可卻感覺腦袋劇痛,又好像熬了一夜般混沌。
右手夾著石刀,飛快的朝墨修揮去。
耳邊傳來“嘶”的一聲,有什麼被劃開,可墨修依舊沉眼看著我。
更甚至肩膀往下一沉,將我肩膀壓住。
粗壯的蛇身順著我雙腿就往上卷,連同我胳膊和那片石刀都卷住。
我連指尖都動不了,隻感覺骨頭都要被勒斷了,可小腹卻被一股似有似無的力氣擋住。
腦中那股抗爭,知道沒用,我乾脆沉眼看著墨修,任由他查看。
對於墨修而言,我一直都是無所遁形的。
可他隱瞞了我多少事,我卻無從得知。
隻是放開我的時候,墨修重重的喘著氣。
頭伏在我耳側“為什麼要這樣?你寧願相信龍霞,也不願意相信我?”
“就像龍霞說的,她無依無靠,任你拿捏,所以你寧願將籌碼放在龍霞身上?”墨修的唇貼著我臉側。
慢慢偏頭看著我“何悅,以前那些事情,是我不對。可龍霞已經開始化蛇了,她血脈不同,當初穀逢春有意將她獻祭蛇棺,她心中有多恨?你以為就憑穀逢春死前那幾句對不起,她經曆的那些痛苦,日夜如蛇般吞噬著她內心的恨意就消散了的?”
我側頭看著墨修,明明兩人身體緊貼著,“耳鬢廝磨”,氣息相聞,無比的親昵。
可說的話,卻又是很陰冷。
我眼睛輕轉,如同蛇一樣的吐著舌信,湊到墨修耳邊,嗤笑一聲道“所以你才一直沒有殺龍霞?明明你鎮住了蛇棺,可以殺了她的,卻一直留著,怕有朝一日有用吧?”
龍霞從一開始就是個受害者,化身成蛇婆之後,反殺了回龍村所有人,可因為她懷著一個孩子,受蛇棺庇護,墨修和柳龍霆都沒有殺她。
就算後來,那個孩子沒了,她也活得好好的,安安靜靜的在清水鎮看著我們折騰。
但龍霞身上,有著回龍村龍家和射魚穀家的血脈,是不爭的事實!
墨修目光閃了閃,沉眼看著我道,有些訕訕的苦笑道“留著龍霞的性命,是龍岐旭的條件。”
我瞥眼看著昏倒在床上的龍霞,嗬嗬的低笑“龍岐旭還說我總是喜歡留一手,他又何嘗不是。”
如果龍岐旭想再延續龍家血脈,那除了阿寶的血之外,總得要一個母體。
他們舍不得自己的親生女兒受苦,那龍霞就是一個現成的選擇。
龍霞自己心理清楚,她被穀逢春送到那個閣樓的時候,就已經是一顆棄子了。
我至少還有墨修,無論是出於什麼,他終究是護著我。
可龍霞……
我目光轉過趴在床上一動不能動的龍霞,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麼她從裡到外,越來越像一條蛇。
經曆了那樣的折磨,想死都不行。
除了張含珠,誰也會變得不一樣吧。
抬眼看著墨修,沉聲道“蛇君大婚在即,我也不想耽擱時間。要找出那些能受召蛇咒控製的人,其實很簡單,用一次就行了?”
“蛇君以為呢?”我與墨修平眼直視,低聲道“一旦我先用,龍靈肯定是坐不住的。到時將這些人找出來,再由風家處理。”
“這樣的話,天一亮,學校人集齊,我就可以直接施召蛇咒。這件事情一解決,明天大家歡歡喜喜的去參加蛇君的大婚,如何?”我笑嘻嘻的看著墨修“是不是很完美?”
墨修目光閃爍,猛的湊過來,咬著我的唇。
低吼道“龍霞都能知道,你有這道召蛇咒,可以掌控蛇棺和蛇族?你以為風家就不知道?玄門中這些人不知道?”
“一旦龍靈被鎮住,接下來要除的會是誰?潛世宗,誅神除異,你是巴山巫神,他們為什麼沒有殺了你?”墨修眼帶傷痛。
低聲道“何悅,你當真一心求死嗎?所以將這件事情,直接告訴風升陵?龍靈一旦被除,接下來就是你了?你明知道我為什麼不想鎮住龍靈,為什麼還要執意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