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棺!
風羲說得沒錯,現在的人,都本能的心存僥幸。
連我也是一樣,我以為龍靈又被關在那石室裡,墨修悔了婚,就僥幸的認為,什麼事都不會有了,墨修不會消散,我們都會和從前一樣。
可影子散前,先是慢慢變淡,蛇影也是一樣。
墨修的術法已經開始慢慢消失了,連用術法引杯水,洗個碗都不行了。
怪不得我問他接下來做什麼,他一反原先沉默寡言的性子,吧啦吧啦的說了這麼多。
還抱怨我沒有給他台階下,讓他自己強行悔婚,下不了台。
水聲嘩嘩作響,我看著墨修指縫間的泡泡被水衝乾淨。
眼前總閃過,墨修也會和這些泡泡一樣,消失不見,心頭就有些發悶。
乾脆交待他要洗到手不滑才算可以,直接抱著阿寶往外走。
陽台的玻璃已經換過了,原本很熱鬨的街道這會很冷清了。
風家的那些消防車和醫用車整整齊齊的停在街道上。
學校裡靜悄悄的,也不知道張含珠顯聖之後,那些腹中蛇娃湧動的學生,以及那些蛇娃,都怎麼樣了。
但看這樣子,應該是整個學校都被風家封鎖住了吧。
陽台上還有著殘留的冰雪,阿寶好奇的想去摸,不過一伸手被冰到了,居然哇哇的叫著“好燙,阿媽,好燙。”
我聽著好笑,將他的手在我身上擦乾。
他的手依舊冰冷,可阿寶卻還是嚷著燙。
我轉手摸了一下陽台上掛著快要融化的冰棱。
入手微涼,可握久了,真的就有一種燙……
我正好奇的摸著,墨修換了衣服出來,有些好笑的看著我“多大人了,還和阿寶一樣的玩?”
我捏了一截冰棱給他“你說這是冰的,還是燙的?”
墨修握著冰棱,那冰棱在他手中都不會化的,隻是朝我搖了搖頭“我感覺不到。”
心頭好像被那根冰棱紮了一下,我將阿寶放下,讓他自己回客廳玩一會。
轉眼看著一身黑色休閒裝的墨修“既然已經感覺法力在消散了,就該好好的和風望舒成婚,成了婚盟,至少你才不會消散,其他的事情才有可能。”
墨修伸手掰了掰手裡的冰棱,可掰了兩下,居然沒有掰掉。
他有點失落的低咳了一下,乾脆將冰棱丟陽台上,看著它摔斷。
這才朝我道“大概是因為……”
他表情慢慢的變得有些啼笑皆非,目光瞄著我小腹,又慢慢往上,聚在我心口。
用一種幽然卻又好像深情,又好像開玩笑的語氣道“我的心在你身上啊。”
明知道墨修這話裡,有著三分玩笑,可我還是本能的伸手捂住了心口。
那顆心跳動得確實有力,可卻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地方。
會心酸,會心痛,會莫名的心煩。
墨修的蛇身能造出蛇棺這麼強大的存在,可心,卻這麼普通,依舊柔軟……
我沉眼看著墨修,見他眼神居然有著從所未有的平靜“何悅,我和你說過,為什麼要和風望舒成婚,為什麼想活著。如果我沒了術法,活著對於我而言,就沒有意義了,還不如活在當下,守著你,為你做點什麼。”
他說得含糊,可我卻突然明白墨修為什麼悔婚了。
或許就在龍靈出現的時候,墨修就感覺自己法力在消散了。
所以他在酒店那裡,有一種懈怠,對於成婚也沒有大了欲望了。
一直到他握著那把沉天斧,劈開蛇棺的時候,我都能看出他好像沉天斧要拖倒他了。
本以為是他太累了,蛇棺太強大了,他受傷了……
其實是墨修已經握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