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墨修後退了幾步,看著那扇門,抬起腳,對著那扇門連著就是重重的幾腳。
墨修隻是鬆開了握著的手,一直退到了牆邊,靠牆站著。
幾腳之後,那扇門巍然不動。
可我心頭的氣憤卻怎麼也消不了,雙腳輪番的踢著,右手握著那把石刀,一下又一下的劃著,左手還不停的捶著。
窄小昏暗的樓道裡,回蕩著“砰砰”“啪啪”和石刀劃拉著的聲音,以及我大喝和粗重的喘息聲。
我經過墨修強筋洗骨後,力氣本就比普通人要大,那把石刀,是阿娜從風家帶入巴山,再傳給龍靈,再帶到回龍村,由龍浮千轉到我手裡的。
所以無論是龍岐旭在門上布了術法,還是張含珠布了什麼,在我一番發泄式的折騰之下,這扇門已經碎成了很多細木頭渣了。
不過門確實很結實啊,門鎖愣是沒壞。
我還是在門鎖邊上,用石刀劃了一個能伸進去手的洞,這才將門打開。
墨修從頭到尾,都隻是沉眼看著我,等開了門,這才陪我進去。
屋內,還是上次我來時的樣子,明顯是重新裝修的,比我們租的那個房子好太多了。
餐桌上,還擺著沒洗的豆漿機,和喝過豆漿的杯子,半袋吐司,一瓶配吐司的藍莓果醬,和一個沒剝的水煮蛋。
明顯張含珠早上還在家裡吃了早餐才去學校的……
我掃過餐桌,想到張含珠這會還坐在學校門口吃中飯。
風家子弟成了蛇娃的活食,風羲還送上一盆活蝦給她,讓她生著白灼,或是做醉蝦,心裡就不是滋味。
我能理解風羲表達的意思,可卻不能理解,她為什麼不想辦法救那些人……
可我也沒辦法救啊,還要看著那些人變成……活食。
張含珠明明做了這樣人神共憤的事情,她怎麼還能這樣安心的吃飯?
也對,這世間已經沒有神了,人憤又有什麼用。
我僵硬的扭過脖子,墨修拉著我朝房間那邊走去。
張含珠的房門依舊沒關,書桌上整齊的複習資料,貼著的公式和單詞,還有擺放著的玩偶,和上次我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但是這會,我掃過一眼,卻不想再開了。
直接拉著墨修的手,轉身看著對麵緊閉著的房門。
抬腳就要去踢,墨修卻忙摟著我後退了一步。
他用力有些大,直接將我壓在了過道的牆上。
跟著沉眼看著我“我雖然沒了法力,可本能天性還是有的。這門後麵,有很……驚悚的東西。”
“有比蛇棺更恐怖?”我不由的嗤笑。
拉著墨修的手,拍拍我的心口“墨修,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不準我開蛇棺,但蛇棺是怎麼造的,那條本體蛇經曆了什麼,沒有誰比我更清楚了。”
墨修冰冷的指尖抖了一下,指尖往我心口摁了舞聲。
然後慢慢鬆開了我的手,往前一步,伸手捏著門把手,輕輕一扭“這道門,並沒上鎖,也沒有施什麼術法,是一直留著的。”
隨著墨修輕輕一推,那扇緊閉的門就這樣輕幽幽的打開了。
那房間裡,並沒有什麼床啊,書桌啊之類的生活用品。
正午的陽光,透過厚重的窗簾,照在屋內,整個房間透著暖暖的光芒,可我卻腳底生寒。
那房間裡,密密麻麻的排著很多黑色的蛋。
每一個都有半個人高,呈橢圓型,下麵還有什麼米黃色的泡沫膠一樣的東西沾在地麵上,讓這些蛋立穩。
而在這些蛋的中間,還有著蝸牛或是蛞蝓之類爬過留下的薄白黏液的痕跡,明顯有什麼遊動過。
我眼前突然閃過回龍村陷落的那一晚,火光衝天中,我透過玻璃,看過那個閣樓,裡麵也有很多這樣的黑蛋……
“這是龍浮千的卵嗎?”我突然感覺有些混亂了。
回龍村陷落,卻又出現在巴山;人麵何羅不讓任何人進入回龍村,可卻張含珠卻能控製著與人麵何羅差不多的蟲子。
現在她房間對麵,又出現了這些黑蛋?
這房子是龍岐旭的,他也住過,難道這些黑蛋就是龍岐旭夫妻從回龍村閣樓搬過來的?
可他們逃離後,再回清水鎮的時候,就是我去巴山的時候。
那時風家已經在回龍村開挖很久了……
如果回龍村閣樓最重要的是這些黑蛋,既然蛋在這裡了,龍岐旭為什麼還想進入回龍村?
墨修卻指了指旁邊的牆壁“這不是龍浮千的卵,而且這也不是卵,而是卵鞘。”
卵隻能孵化出一個,可卵鞘,少則十數,多則大幾十上百。
無論這卵鞘裡孵化出來的是什麼,光是看數量,就已經很恐怖了。
“龍浮千應該是死了,那這些卵鞘是誰生下來的?裡麵是什麼?孵化了嗎?”我一想到這些黑色卵鞘裡可能還有沒有孵化的東西,隨時都會出來,就有些汗毛直豎,不想再站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