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感覺,就好像那條本體蛇就在我旁邊,跟我細細的講解那些深奧難懂又玄妙的東西。
那聲音聽著讓人心安,可這件事情,卻讓我心頭發悸。
到最後,我看著書,都有些心煩意亂。
捂著心口,不知道那些聲音是因為他的這顆心,還是龍靈那條引出來的情絲蛇,所以才在我腦中想起。
可他太讓我心安了,那種代入的情緒強烈到我自己都控製不住,又讓我很害怕。
相對於阿娜和龍靈那種占據身體和意識的奪舍,這種如同溫水煮青蛙般,慢慢消磨我的戒心,更甚至讓我不知不覺中產生依賴的寄生,才是真的恐怖。
乾脆躺在床上放空自己,努力用何壽教的龜息術,讓自己的呼吸達到最低。
這種狀態之下,能夠玄冥神遊,到達一種玄妙的境界。
我當初在來巴山的路上,被何壽用塑料袋套著頭差點窒息,那時玄冥神遊時,就看到了阿娜被綁在摩天嶺獻祭給魔蛇時的場景。
那種窒息感,還有壓迫感,從我用神念後就再也沒有過了。
我想著在廚房,那被龍靈禁了的記憶中,她提到過一次“傷得這麼重”。
那條本體蛇很厲害,又是在巴山,有什麼能傷他?
還有在那個困著怨魂的地方,龍靈對神蛇一族似乎有很重的怨氣,認為當年她們不管巴山的事情,才導致她不得不殺了墨修,造蛇棺。
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龍為什麼要造蛇棺。
隨著龜息術慢慢運轉,我呼吸間隔一次比一次長。
躺在床上的身體,好像慢慢的浮了起來,慢慢的往下漂。
隱隱約約的,就聽到龍靈的聲音邊哭邊大叫道“不行!我不準,墨修,你不要這樣子,我害怕!”
她哭得很大聲,卻還帶著撒嬌的意思,抽泣著懇求道“墨修,我不行的。你說的我做不到,你知道我做什麼都不行。墨修,你彆再說這個方法了。我害怕……”
她哭得很傷心,不是那種抽泣嗚咽,而是毫無形象的放聲嚎啕大哭。
龍靈是愛哭的,無論是柳龍霆的描述中,還是那條本體蛇的神識記憶中,她都是愛哭的。
我不知道一個嬌俏跋扈,愛哭的龍靈,是怎麼狠下殺手,邊哭邊將墨修剝皮抽骨,造成了蛇棺的。
又是怎麼在這兩千多年親手殺了墨修的愧疚中,熬過來的!
聽著旁邊的抽泣聲,我微微翻身,想側眼看去。
可一翻身,就發現自己好像漂浮在石室的上空。
那張我剛才躺著的石床上,墊著的獸皮上麵,還鋪著麻被。
龍靈一身白麻長袍,死死的摟著墨修,不停的大哭著“我不要!我害怕,墨修,你彆嚇我。我們不要這樣的!”
墨修那張時時帶著燦爛笑容的臉上,依舊帶著寵溺的笑。
手扶著龍靈的腰間,吻著她頭頂,在她耳邊低低說著什麼。
一手輕輕的揉著她的小腹,還將頭湊到龍靈麵前,伸著指腹幫她將淚珠擦掉“跟個孩子一樣愛哭,以後孩子生出來,是你哄他啊,還是他哄你啊?”
“墨修……我們不要孩子了,好不好?”龍靈伸手勾著他脖子,撒嬌般的扭動身體“我不要孩子,就要你陪著我,好不好?”
墨修揉著她小腹的手僵了一下,看著龍靈紅腫的眼睛,嘴唇抿了抿。
啞著嗓子道“龍靈,其他的你想要什麼都好。這個……”
“我不要!”龍靈任性的大哭,撲在墨修懷裡大叫著。
我目光沉沉的看著龍靈的小腹,那裡微微凸起,果然是有孕了。
正要細看,卻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道“你要對她好,她真的很苦的。”
這種話當初在困怨魂的水潭邊也聽到過。
我忙抬頭,明明是玄冥神遊,卻與那條本體蛇四目相對。
他似乎能看到我,漆黑的眼睛沉沉的翻轉著,揉著小腹的手微微用力。
我瞬間感覺小腹一緊,腹中的蛇胎開始慢慢遊動,小腹一陣陣的發著痛。
那條本體蛇卻還是沉眼看著我,一字一句的道“她很苦,你要對她好,知道嗎?何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