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悅。”墨修任由石劍穿身,淡色的血水湧動。
黑發感應到了生機,也順著石劍慢慢湧動,吸食著墨修流下的血水。
場麵瞬間反轉,我們這邊,根本就不用阿娜她們兩口子出手,直接借我的手就反手了他們。
隻有何壽還在借著術法,以及引動的火球,在我身邊遊走。
他聲音已經變得無比的低沉,宛如一個老者,朝我沉喝道“何悅!魂歸來兮……”
他這明顯用了什麼招魂的術法,每叫一句,我就感覺腦袋好像晃了一下。
“哎,好好的一隻玄龜,原本打算給這些蛇娃娃吃的。”魔蛇幽幽的歎了口氣,摟著阿娜朝旁邊走去“你心軟,彆看了。”
他那說的,哪裡是何壽,明顯就是何辜。
何壽被不被吃,對阿娜而言半點觸動都沒有,她甚至幾次都想破了何壽的殼,吃他的龜肉。
而且何壽我都還沒抓到,反倒是何辜……
我感覺心頭有什麼湧動,腦中似乎又晃起何辜斬情絲的時候,他無數的心語。
當初罪夜奔逃那一晚,阿問布下九靈誅邪的時候,是真的想殺了我的。
是何辜擋在我麵前,一句“她也是蒼生”,才讓阿問回心轉意。
對麵的墨修沉眼看著我,似乎低喃著什麼。
卻並沒有掙紮,更甚至朝我走了一步。
輕喚了一聲“何悅……”
我心頭晃了一下,黑發湧動,看著墨修身上的被石劍的側枝穿過,身體,他卻逆劍而來。
耳中似乎傳來什麼剛才阿娜剖魚時,那種沙沙的響聲。
風家的石劍,可以變成很長,墨修剛才避開,這把石刀在我手裡,已經至少十來米長了。
他卻一步步朝我走來,血順著石劍流出越來越多,黑發慢慢被生機吸引,一點點朝墨修走了過去。
連旁邊卷向何壽的黑發,好像都轉了過來,何壽趁機避到一棟屋頂,低沉沙啞的聲音依舊念著招魂咒。
明明我吸食了墨修的精血,可腹中的蛇胎,卻並沒有多開心,反倒十分的不安。
“哎,可惜了。龍靈和墨修費了多少心思,才養出這麼一道蛇影,結果用來喂胎了。”魔蛇還輕歎了一聲。
我聽著隻感覺腦袋一陣陣生痛。
當初穀逢春明明有一瞬間的清醒的,明明她有一瞬間可以掌控自己的身體。
可我為什麼不能?
我明明可以看見,可以聽見,有感覺,為什麼我就不能像穀逢春一樣掌控自己的身體?
難道這具軀體,真的是阿娜的?
所以我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嗎?
“何悅。”墨修又往前走了兩步,直接到了我麵前。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看著我,朝我沉聲道“沉神。”
他看著我,慢慢閉上了眼。
鬼使神差的,我也跟著他緩緩閉了上眼。
“走吧。”阿娜好像有點於心不忍,朝魔蛇輕聲道“我會控製著她,一直到她生下蛇胎的。這三個,就當給她喂食生機了。”
蛇胎,蛇胎……
她們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是為了蛇胎!
可既然為了蛇胎,為什麼不從一開始就控製著我?
我緊閉著眼,突然想明白了一個問題。
似乎一切的關鍵,依舊在蛇胎。
也就在同時,我感覺通體一鬆。
猛的鬆開了緊握著的石刀,神念湧動。
所有的黑發,對著阿娜就纏卷而去。
我猛的扭頭,對著阿娜沉笑道“既然可惜,那就吸食了你的生機,豈不是更好!”
“你!”阿娜詫異的看著我,眼中儘是疑惑“怎麼可能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