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側身,居然見阿寶從摩天嶺邊緣吃力的翻爬上來,急急的朝我跑了過來。
開了春,他好像拔高了不少,見我扭頭看著他。
立馬高興的拔著小腿,蹬蹬的跑到我旁邊,直接雙手一撐,跟著小青蛙一樣趴在我身邊,偏著小腦袋看著我“阿媽,何歡師伯說你生病了?”
他目光擔憂的看著我隆起的小腹,低聲道“很難受嗎?”
光是說這句話,阿寶小眼睛就撲閃著水光了。
身體往我旁邊蹭了蹭,小腦袋靠近我道“阿媽,你難受的話,告訴我好不好?哪裡難受,我幫你揉揉,吹吹就不痛了。”
我眨眼看著他,對著他那黑油油、帶著水光的眼睛。
他的眼睛清亮清亮的,靠得這麼近,我都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眼中一片死灰的白。
可阿寶好像一點都沒有感覺,沒有半點害怕,更是與我對視,慢慢湊了過來,在我臉側親了親“阿媽。”
或許是我沒有回應,他試著伸手摟著我脖子,像我以前哄他那樣,趴在我胸口,拍著我肩膀“阿媽不痛,阿寶抱抱!”
他小身體軟軟的,暖暖的,好像一團火,暖意似乎從他趴著的地方,慢慢湧到我全身。
我不由的反手抱著他,輕聲道“你怎麼來了?”
這麼算的話,問天宗的人,又都出來了啊。
“何歡師伯說阿媽受傷了,讓我來看看。何苦師伯也來了,不過她被叫去看那個狐狸師伯了。”阿寶摟著我,小嘴吧吧的能說好多話了。
吐詞很清晰,思維也很清楚。
我輕呼著氣,這是為了測試我斬情絲後,有沒有真的斷情絕愛,墨修和阿問費儘了心思啊。
先是何辜,又是阿寶。
反手摟著阿寶,拍著他肩膀“你最近學了什麼啊?”
一說到這個,阿寶立馬來勁了。
立馬抬起小腦袋,看著我道“我學的可多了,何歡師伯說我是天才,比何辜師伯學東西都還快呢。我現在會引火符,到時可以幫阿媽烘乾頭發衣服,或者阿媽做飯生火什麼的。我還會禦符飛行,阿媽不能去的地方,我可以帶阿媽去。”
“我還可以憑空畫照明符,以後阿媽怕黑的話,我可以用這個給阿媽照光啊。我還能引水呢,阿媽渴了,就不怕找不到水啊……”阿寶半趴在我身上,扒拉著手指,一個個的跟我數。
每學一個,都是可以讓我如何如何,可以幫我怎樣怎樣。
我聽著突然感覺眼睛有點發熱,原來斬情絲,也不是完全無情的。
從我醒來的時候,那條黑蛇好像一直蟄伏在我夢裡,似乎一直護著我。
我以為,那條黑蛇是我的守護神,是我的救贖。
後來我碰到墨修,又認為和墨修相守是我的救贖。
可到後來,我才知道,都不是。
就像是普通的情侶,感情發展到一定的程度,總會想著改造對方來更符合自己的心意,無論是吃飯穿衣,還是為人處事,都希望對方能為自己改變。
墨修說過會為我學,為我改,可最終他做的,都是在希望我也跟著改。
隻有阿寶……
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我。
從來沒有要求過我為他做什麼。
明明我們聚少離多,他卻從來沒有怪過我,隻是努力的想讓自己更強大,更努力,能幫得上我。
我沉眼看著阿寶,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慢慢將他的頭拉下來,將他緊緊摟在懷裡。
就算是為了阿寶阿貝,和腹中的蛇胎,為了這些孩子,也要保住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