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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的嘴角很乾淨,哪怕他這一路上已經吃了許多人,卻並未沾染上半點血汙,那身黑袍看起來依然很普通,寬大的披在身上,伴隨著邁步行走像是一片搖晃的樹葉,將身體包裹的嚴嚴實實,全身上下能夠看見的就隻有那張臉,還有那雙手。
稚嫩的臉,粗糙的手。
除了親眼所見的人之外,絕沒有人會知道那身黑袍之下的身體竟然是一具白骨。
他走路的速度不快,前麵還總是會出現很多人擋住他的路,漸漸殺的多了,也就沒人擋路了。
一雙仿佛來自幾千年的鞋子踩踏在熔岩之上,黑袍人的身體沒有一點陷入其中的跡象,似真的是一片輕飄飄的樹葉,筆直的穿過任何攔路之物。
他的神色依舊木然,甚至略有些呆滯。
不知過了多久,在一往無前的道路上再度出現了一個身影,那身影背對著他,穿著一身半黑半白的衣裳負手而立,即便已經感受到了身後漸漸靠近的氣息卻並沒有想要回頭的打算。
黑袍人的腳步在距離這道身影還有數步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
“我來了。”
他的聲音和先前一樣,聽起來同樣充滿了木然,甚至還有些遲鈍,就像是已經太久太久沒有說過話,太久太久沒有和人交流過。
君上望著那醞釀雷霆之處,他所站立的位置距離五個席位的中心處已經不太遙遠,已經可以隱隱感受到那等力量傳遞而來的威壓。
“你殺的人太多了。”
君上閉目感受著這極端世界的角落,他能夠隱隱感受到北海之心的存在,並試探著與之生出聯係,隻是始終不能完全做到,他也不敢完全做到。
畢竟一旦北海之心出問題,妖皇定然會在第一時間有所感知,屆時他隻怕很難回得去北海了。
黑袍人道:“早晚都是要殺的。”
他對此並不以為意。
君上道:“我聽見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消息,不僅你要殺李子冀,這些妖國修士也想要殺他。”
黑袍人麵無表情:“他們殺不死。”
君上倒是十分好奇,饒有興致的回頭詢問:“為何這麼說?麵對如此多人的圍攻,即便是我也隻能避其鋒芒。”
黑袍人道:“如果李子冀這麼容易被殺死,我也不需要來這裡。”
君上臉上帶著微笑。
黑袍人從不會對任何事情感到好奇,卻罕見的開口詢問著緣由:“你看上去似乎很高興。”
君上點了點頭:“我當然很高興,本打算隻針對李子冀一個人,現在出了這檔子事,我倒是有興趣將這些妖國叛逆與李子冀一同殺死在這妖古蓮池,若是那般,想來六宮的臉色會十分精彩。”
他的目光裡帶著冷淡,北海素來是厭惡妖國這些叛逆的,又或者說世上又有哪個勢力不會厭惡背棄者呢?
黑袍人沒有說話,他就像是沒有任何情緒,無論是隻死一個李子冀,還是這近千名妖國人全部死光對他來說都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