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娘娘,娘娘是……是有什麼事嗎?”沈碧玉小聲。
“你冷靜點聽我說。你父親病故了。”沈初柳說罷,才覺得這話乾巴巴的“如今已經從北疆起程,想來還要個七八日才能回京來。”
沈碧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娘娘說笑呢……”
“你冷靜一些,我一會去太極宮跟皇上說一說,叫你回府。”沈初柳道。
“娘娘……是真的?我……我父親怎麼會……為什麼會……”沈碧玉慢慢站起來。
“是心絞痛,突發急病。”沈初柳道。
沈碧玉身子一晃“這不可能……”
“你先回去吧,冷靜些。”沈初柳擺手。
白果就扶著她往出走。
不怪沈初柳冷漠,她眼下想的更多的是沈家的前路。
“走,去太極宮。”沈初柳也不更衣,就披著鬥篷走了。
太極宮裡,齊懌修叫她進來。
“皇上。”
“愛妃節哀,沈將軍去了,朕也一樣痛心。”齊懌修扶著她。
“多謝皇上,臣妾隻是擔憂家中祖父祖母年邁……”沈初柳歎氣“臣妾想回去看看。”
“好,但也不是今日,天黑了,明日回去吧。”齊懌修道。
“是,臣妾替沈更衣求個情,她父親沒了,好歹叫她也回去。”
“這是自然,朕到時候會安排的。”齊懌修拍她的手。
沈家這會子剛得了消息,確實是亂套了。
曲氏這幾年身子不好,乍然聽說這個,當場昏厥。
連夜叫太醫進府。
沈長靖倒是還好,畢竟戎馬一生的人,沒那麼脆弱,可接連白發人送黑發人,也是痛苦至極。
三房中,更是亂套了。
梁氏也是瞬間暈倒。可惜她親生的兒女都不在跟前,被終於叫醒之後,人像是一下子老了二十歲一般。
整個沈家都籠罩在一種低迷又悲傷的氣氛中。
也就跟應景似得,入夜又開始下雨,還是大雨。
這一夜,皇帝沒叫沈初柳回去,沈初柳睡得不是很踏實。
後半夜的時候,竟然夢見了她素未謀麵的父親。
當然了,是夢裡知道那是父親,可並不能看清楚麵容。
隻是她父親拉著她的手跟她說宮中路難走,你要保重自己,什麼都不重要,保重自己才重要。
沈初柳也沒驚醒,就這麼自然的醒來,看著漆黑的帳子想,到底是父親在冥冥中不放心呢?還是她自己自私的這麼想呢?
許久,皇帝忽然道“怎麼醒了?”
“嗯?做夢,夢見我父親了,皇上怎麼也醒了?”沈初柳便側身。
齊懌修攬住她“朕也是做夢,還早,睡吧。”
齊懌修閉上眼,他是夢見了先帝。
先帝不知為什麼發火,明明不是他的過錯,他卻還要微笑著承擔。
不過醒來那一刻就如釋重負,那個能叫他承擔的不屬於自己的過錯的人,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