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還記得臣妾?”意妃這一句,像是抱怨,又像是喟歎。
齊懌修隻是笑了笑“朕見愛妃時候還少嗎?”
“以前是多的。”意妃笑了笑,眼神更加叫齊懌修看不懂。
齊懌修心裡很亂,隻是敷衍的笑了笑,並未回答什麼。
意妃似乎也知道他心煩,隻是道“既然皇上來了,陪著臣妾用一頓飯好不好?臣妾……太久沒有與您一道用過膳食了。”
齊懌修點了個頭。
也快午時了,這一上午,齊懌修深思不屬,此時也不覺得餓,但是總是要進膳的。
意妃似乎是看出了皇帝的心思不在這裡,她隻是歎氣,帶著一種像是早知如此的歎氣。
然後伺候皇帝用膳。
她的語氣裡,像是帶著一種久彆重逢的喜悅,又像是帶著即將遠去的悲傷。
齊懌修沒多問,他本身就懷疑這裡的真實性,一個早就過世的女人出現在他麵前,他不害怕就已經是好得了。
午膳吃的不知所雲。
吃過午膳,意妃泡茶“皇上以前說,最愛臣妾的手藝了。再嘗嘗吧。”
齊懌修端起茶,卻也沒喝出什麼味道來。
意妃也不惱,隻是看著他喝茶。
齊懌修有太多疑問,想見的也不是意妃。
可他知道自己這一上午的破綻太多了,如今就算是坐不住,也要坐得住。
於是到了黃昏時候才起身離開。
他隻是說了一句去玉芙宮。
抬攆的太監們顯然有點茫然,初四隻是擺手。
到了玉芙宮外,齊懌修看著那有些破舊的門,嘴抿成一條直線“誰住這裡?”
“這……回皇上,如今沒人住啊。”初四已經是越來越惶恐了。
“如今沒人住?那以前呢?”齊懌修心跳有點快。
“以前……這以前是張美人啊。後來就……沒了……”
張美人,不是他想聽的那個人,所以不管這個沒了是什麼意思,他都不想知道了。
“翠雲軒呢?”
“回皇上,翠雲軒裡,住的是姚寶林啊。早……早幾年,還有景昭儀。”初四道。
“景昭儀……如今在哪裡?”齊懌修手攥著,聲音儘量平穩。
“皇上……您……”
“朕問你話。”齊懌修淡淡的。
初四忙跪下“回皇上,景昭儀十年前去了呀。思子心切,一病不起,您才追封了昭儀啊……”
齊懌修隻覺得心痛的厲害。
思子心切?追封?
“六皇子又是如何去的?”也隻有去了,她才會思子心切。
“這……這那年……被二皇子推進鹿鳴湖,就……就沒救過來呀……”
齊懌修深吸一口氣“那景昭儀,之前是什麼位份?”
“美人……沈家獲罪之後,她一直都是美人……”
齊懌修已經不想問沈家為什麼獲罪了。
他隻是疑惑,為什麼在他的夢境中,這一對母子這麼淒涼呢?
“皇上,您是思念景昭儀娘娘了嗎?過去,您總是嫌棄她牙尖嘴利的……”
齊懌修沒說話,他這時候也沒發現初四這話說的多麼放肆不該。
他擺擺手,說了一句回去吧。
然後禦攆起來,再度回了太極宮。
而這一切卻還沒有消失。他想這隻是個夢啊。
原來帝王也不是什麼神仙,失去了看重的一切,他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