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柳齊懌修!
“娘,可以的,可等到的,娘!”齊琰大哭起來。
“好了好了,娘給你唱歌聽吧。娘……也舍不得你啊。”
沈初柳想了許久,才輕聲哼起來。
‘這正是花開時候
露濕胭脂初透
莫讓花兒消瘦
這正是月圓時候
明月照滿西樓
惜月且殷勤相守
莫讓月兒溜走
似這般良辰美景
似這般蜜意綢繆
但願花常好
月長圓人長久……’
“娘,我會好好的,你彆掛念我,既然……既然娘厭煩了這裡,就……就去吧。我一定好好的。”
齊琰流淚,抱著沈初柳“我會做好太子,做好皇帝,做個……您說的那樣,最好看的皇帝。”
“好啊,告訴你你父皇,要是有來生的話,不妨再見,或許……”
她沒說完,隻是笑了笑“跟他說,我很想他。”
說完了這一句,她就不再說話,靠在齊琰懷中,看著月色。其實不過是新月。
聞著小花園裡的花香,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徹底閉了眼。
齊琰抱住她,埋頭在她脖子裡哭,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
折梅等人都已經全都跪下來了。
慶元二十四年三月十一,景貴妃薨逝於玉芙宮。
消息傳開,多少人是震驚的。
沈初柳瞞的太好了,多數人都不知道。
皇後聽了消息,歎口氣“安頓起來吧。”
慧妃正做針線,聽了消息,針紮進了肉裡,半晌竟一句話也說不出。
最後時分,自然是沒瞞著,可她沒想過這麼快。
次日下午,消息傳到了禦前。
其實齊懌修也隻是比齊琰晚了一日就出發回宮了。
隻是禦駕畢竟行進慢。
得了消息,齊懌修半晌說不出話。
他被一種巨大的茫然包裹著。
初四等人都跪著了,他隻是擺手“先回去,回去再說。”
齊懌修是三月十三這一日回了宮的。
玉芙宮掛白,太子守著。
齊懌修竟一時間不敢去。
他沒有哭,也沒想哭,隻是覺得一切都不真實。如他做的那個夢一樣,一點都不真實。
他想看看,可是齊琰攔住了他。
“父皇,母妃說,不好看,就不必看了。她留了話,她說……”齊琰哭著“娘說,要是有來世,不妨與您再見。或許……或許什麼,她沒說,隻是說,她很想您。”
齊懌修站在玉芙宮,看著到處都是白,許久道“想我?想我為什麼不等我?”
“你娘最會胡說八道,這些年,哄得朕多了。”
齊琰扶著他“可我娘這一回沒撒謊,她想您。”
齊懌修說不出話來了。
他坐在玉芙宮,看著這裡明明是熟悉的一切,卻一切又都陌生的可怕。
最鮮活最精怪的那一個,怎麼就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道“你娘啊,總是最狡猾的。你瞧,她才眼角剛生了皺紋,就急匆匆的走了。這一來,朕什麼時候想起她來,都是美的好的。真是個狡猾的。”
“可是爹,您也見過她吐血瀕死。”齊琰擦淚。
“她說要我好好的,雖然沒直說,可她也希望爹您好好的。她……她驕傲了一輩子,不想走的不好看。如今也好,也……也好。”齊琰說著,蹲在地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