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七零福氣包!
阮國成再次到三房的時候,把來意說清楚以後,阮綿綿他們麵麵相覷,“二伯,錢真的都沒有了嗎?”
阮國成不知道綿綿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但仍然還是點了點頭。
阮綿綿脫口而出,“那你知道二嬸在這裡做活,一個月有十塊錢的工錢嗎?”
“怎麼會?”阮國成有些疑惑,“你二嬸說是看在親戚的麵子上幫忙的,從來沒有提過工錢的!”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阮綿綿若有所思,“那今天二嬸提了一隻兔子回去,您有看到嗎?有做給您吃嗎?”
阮國成這會要是還不明白,那就是個傻子了,看來在他眼裡一直老實憨厚,被人欺負的李秋菊,原來在他麵前藏的可不是一個兩個心眼啊!
他語氣苦澀,“你二嬸什麼都沒和我說!”說完,他轉頭看向了阮國華,“三弟,我這次來是找你幫忙的!”
“二哥你說,隻要我能幫得上,我肯定能做到!”阮國華沒有任何猶豫,他這會對待自家二哥,又同情又心疼。
打小二哥和他都是夾在中間的孩子,父母一般都是偏疼老大或者最小的,他嘴甜,沒少在娘麵前占到便宜,但是二哥卻不一樣,他老實憨厚,有什麼事情都是堵在心裡麵,從來不說,正是因為這樣,才老是容易吃虧。
這次二嫂的事情,可不就是仗著二哥平時話不多,悶葫蘆一樣,這才瞞了一件事又一件的事情。
“我想先從你這裡拿二十塊錢!”阮國成說出這話的時候,拳頭握的死死的,借錢不說,還是當著這麼多小輩的麵子上,可以說,對於阮國成來說,他覺得這輩子丟人的事情,都在今天給發生了。
阮國華一聽,和周秀英對視了一眼,他沒有任何猶豫的從兜裡麵摸出來了幾張大團結,也沒數,全部塞到了阮國成手裡,“二哥,你先拿著用,若是不夠,在來我這裡拿!”
阮國成粗粗的掃了一眼,他隻借二十的,但是山三弟卻給了五十,他立馬又還回去了三十,這次阮國華卻沒要,他低聲,“二哥,手中有糧,心中不慌,你多留點總沒錯的,大不了你用不了這麼多的時候,在拿回來還給我就成!”
阮國成低聲喃喃了一聲,但是聲音太小,阮綿綿他們都沒聽到。
借到了錢,阮國成匆匆離開了三房,阮綿綿看著自家二伯步履闌珊的樣子,她說,“二嬸怎麼會這樣?”家裡的錢,是兩口子的共同財產,不是說她給娘家用不對,但是起碼提前知會一聲,而不是像現在這種,緊要關頭要用錢的時候,才發現家裡空空如也,這樣是真的不好。
夫妻兩人之間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了,她相信自家二伯的人品,若是說二嬸的娘家缺錢,二伯不會猶豫的,但是這種……著實有些傷人心了。
方秀蘭也歎了口氣,“二嫂糊塗啊!”
周秀英自從聽完自家二兒子說完以後,她臉色就沒好看過,“她哪裡是糊塗,她是心裡壓根都沒有這個家!”但凡她有一點家的意識,也不會做出這種一件又一件傷人心的事情。
周秀英這會心裡冒著火,一點就炸的那種,她這話一說,方秀蘭也閉上了嘴,她婆婆這會就是炸藥包,她還是不來觸黴頭了。
反倒是綿綿在周秀英麵前向來有什麼說什麼,“二伯這借錢是做什麼?”
周秀英嘴皮子一張,“還能做什麼,自然是給他婆娘擦屁股去了!”下午的事情,雖然是老大媳婦挑起來的頭,但是畢竟是老二媳婦推了人,導致趙小玲受到了牽連,要她說,老二啊!就不該管這事情,這劉愛枝和趙小玲,完全就是自找到。
遭了報應。
雖然這話有些難聽,趙小玲肚子揣著的是阮家的種,孩子生出來是要問她喊一聲奶奶的,但是周秀英來說,若不是劉愛枝和趙小玲兩人動了心思,哪裡會受到這種罪??
尤其是想到,趙小玲下午的作妖,周秀英氣的渾身直打哆嗦,“這一個二個都是不省心的!”說完,蹣跚著步子進了屋內。
留下綿綿他們幾個麵麵相覷。
晚上的時候,二房和大房那邊都鬨騰了一宿,連帶著阮綿綿和他們隔了兩間房子呢!這都吵吵的睡不著覺,她沒法子,隻能找了棉花把耳朵給堵上了。
晚上沒休息好的後果,導致她第二天整天都沒精神,但是卻要去學校報名,還要去看房子,這都是頂頂的大事情,耽擱不得。
她早上被方秀蘭給從被窩撈出來的時候,整個眼睛都睜不開,把方秀蘭給心疼的不行,連連說道,“閨女啊!要是困的很,你在睡會,一會到城裡麵,讓你爸給你買倆大肉包,過個早!”
她這話一說,阮綿綿的瞌睡立馬沒了,她睜開眼睛,“彆!就在家裡吃,外麵做的飯沒媽做的好吃!”
這一句話,把方秀蘭給哄的眉開眼笑,她從櫃子裡麵拿出了一件藏青色大衣,大衣上麵是那種潮流的牛角扣,大衣的做工精細。
不僅如此,從外麵瞧著薄薄的一件,實際內裡卻是被她塞了實打實的新棉花的。
也虧得是方秀蘭手藝好,一般人要是做這種塞了棉花的衣服,一準做成了肥肥的襖子,但是方秀蘭不一樣,她手巧做出來的衣服也雅致的不像話,立領大衣,在腰間微微收起,並且長度到膝蓋的位置,下麵在配著紅色小皮鞋,當真是洋氣的不像話,“今兒咱們穿新衣服,快換上給媽看看!”
彆小瞧了這一件大衣,方秀蘭的手腳麻利,都做了一個多月才完工,可想而知,這件大衣的難度。
阮綿綿撒嬌,“媽,您幫我穿!”說話間,她就張開了胳膊,往方秀蘭的身上貼去。
“都多大孩子了,還撒嬌!”方秀蘭嘴裡說著埋怨的話,手裡的動作卻不慢,三下五除二給綿綿套了一件大衣,輪到鞋子的時候,也要幫忙,卻被綿綿一下子給掙開了,“鞋子我自己穿!”
這一跳下炕,外麵的涼氣直往衣服腳丫子上灌,她倒吸了一口氣,“媽,今天是不是又降溫了?”怎麼前段時間還在穿襯衣,這一轉眼的功夫,眼瞧著就要把棉襖給換上了。
方秀蘭點了點頭,“可不是,前兒的立冬,這天氣自然是一天一個樣!”
說完的功夫,她又從櫃子裡麵取出來了一條大紅色的棉絨圍巾,“去洗把臉,咱們出門的時候,把圍巾給罩上!”
阮誌文呼嚕嚕的端著碗在吃麵條,瞧著他媽這般精細的樣子,不由得有些眼酸,“媽,我和大哥上學這麼多年,也不見您給我們倆穿衣服,或者戴圍巾!”到了小妹這裡,卻完全不一樣了。
“去去去!當哥哥的還跟妹妹搶,你羞不羞!”
這話不是方秀蘭說的,而是阮國華說的,他還不忘記給自家兩個兒子一人一個板栗子,一大早就跟妹妹在那吵吵,真是欠收拾了。
阮誌武端著一個大海碗,吃的正帶勁兒,頭上一疼,他從海碗裡麵露出了一雙眼睛,憨厚,“爸,您打我乾啥哩!”
明明是二弟說的話,跟他有啥關係??
“當哥哥的沒管好弟弟,該不該打?”
“該!”阮誌武甕聲甕氣的說了一句。
三房這邊熱熱鬨鬨的出了門,剛走到門口,就遇見了從二房出來的李秋菊,李秋菊的眼睛有些腫,紅紅的,顯然是哭了一宿。
她也沒想到這麼巧,竟然以開門就遇到了三房一家子,她看著三房一家子,三弟妹穿的漂漂亮亮的,一臉溫柔幸福的模樣,輪到三個孩子,一個比一個精神,尤其是綿綿穿著那大衣,說不出來的好看,甚至要比她去城裡麵買東西時,見到的那城裡姑娘還要洋氣幾分。
想到這裡,她越發覺得自己命苦起來,三房原本笑笑鬨鬨的,但是在看到李秋菊的時候,瞬間安靜了下來,昨兒的鬨騰,他們不是沒聽到,但是他們卻都沒有過去幫忙,因為他們過去,就意味著阮國成的難看。
所以,他們也隻是聽著而已,二房的事情,他們三房到底是不好插手的。
最後,還是阮綿綿打破了寂靜,“二嬸,出去啊!”
李秋菊點了點頭,她看著方秀蘭,語氣帶著說不出來的羨慕,“三弟妹命可真好!”
體貼的老公,聽話的孩子,還有一份體麵的工作,這裡麵不管哪一樣,都是她拚了命都要不來的。
她的話,讓原本稍微好了一點的氣氛,再次尷尬了起來,方秀蘭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李秋菊,她動了動唇,勸說道,“二嫂,兩口子在一塊,貴在信任,不管你做什麼事情之前,最好是和二哥商量一下,畢竟你們是一家人!”
誰知道,原本是好心好意的方秀蘭話音剛落,李秋菊就尖銳道,“你以為誰都像你這般命好,站著說話不腰疼???”
她難道不想信任嗎??她難道想瞞著嗎??她沒錢,又沒孩子,家裡日子過的苦,好不容易賺點錢,自然想要往自己口袋裡麵扒拉,不然往後阮國成要是不要她了,她怎麼過??沒了孩子也沒了老公,唯一能靠著的隻有娘嫁人了。
阮綿綿他們誰都沒想到,李秋菊會是這般激動的反應。
阮綿綿上前一步,攔在了方秀蘭麵前,目光直視李秋菊,“二嬸,這就是你偷偷瞞著二伯的原因嗎?”
她的目光不銳利,相反還是很平靜,但是正是這種平靜卻更讓李秋菊心慌,她如同泄氣的皮球一樣,先前的勇氣消散的乾乾淨淨的,“不、不是!”
阮綿綿,“二嬸,我媽過的好,那是她自己一點點努力經營出來的,她從來不會瞞著我爸任何事情,也不會偷拿家裡的錢去貼補娘家,更不會在外麵賺了錢卻絲毫不告訴家裡人,同樣的,她也不會自己一個人吃獨食,讓家裡的人餓著肚子!”
“所以,二嬸,你知道你和我媽的區彆了嗎?”
阮綿綿這話沒有一個臟字,卻讓李秋菊氣的渾身發顫,阮綿綿的每一個字都仿佛如同尖銳的利刃,戳在李秋菊的心尖上,她不由得聲音提高了幾分,神態癲狂,“這就是你媽的教養,讓你和長輩這般說話??”
阮綿綿覺得,現在的李秋菊,就像是一個被壓抑到極致的滿氣皮球,一天一天又一天,總有一天會爆炸開來,而她現在已經在爆炸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