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七零福氣包!
因為在拐角耽擱了一會,阮綿綿也沒了心思在去問齊大夫,索性跟著護士一塊上了樓,護士她們走在前麵,方秀蘭和阮綿綿兩人跟在後麵。
方秀蘭懷裡端著的是個保溫盒,裡麵是她剛從食堂熱好的雞湯,她拽了拽綿綿的衣袖,低聲,“綿綿,你若是急著出院,晚點我去把齊大夫喊上來,在好好檢查一番,若是沒問題的話,咱們就出院!”
老實說,她在醫院是來怕了的。
今年的阮家出的事實在太多,當然有好好壞,隻是當父母的還是盼著平平淡淡的,不然這心臟還真受不了。
阮綿綿也不反駁,她緊了緊懷裡的棉襖,低聲嗯了一聲,在經過隔壁病房的時候,剛好護士推開了門,要進去換藥,她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一眼,就這一眼,她整個如雷頓擊,“媽,您掐下我!”
方秀蘭一怔,“你這孩子,好好的讓我掐你乾嘛??”她順著阮綿綿的目光望了過去,這一看,她整個人也一楞,“這白先生守了你兩天,不是回家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還是胸口上都插滿了管子,這般的駭人。
阮綿綿跟沒聽到方秀蘭的話一樣,她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一下子撲到了白起琛的床頭,低低的喚了一聲,“小叔叔!”
可是床上的那個男人太虛弱了,臉色白的跟紙一樣,哪怕是睡著了,眉峰也是緊緊的出起,又長又密的睫毛在眼瞼下麵投了一層陰影出來,這陰影仿佛一下子伸縮到了阮綿綿的心尖尖上,那種恍然若失的感覺讓她整個人都一顫,她指著床頭的男人,對著護士問道,“這、病人是怎麼了??”
那兩個小護士也沒想到,會這麼巧,這小姑娘竟然會認識這床上的病人。
高個的護士,熟練的拿起手上的注射器,她回頭說道,“你是病人的?”也不等阮綿綿回答,她就想起來,先前這小姑娘問病人喊小叔叔,看來是親戚罷了。
她低聲,生怕驚醒了床上的病人,“病人的胸腔充血,而且血塊化瘀,堵住了呼吸管道,若不是手術及時,指不定……”
指不定什麼。
護士雖然沒說,阮綿綿卻是聽明白了,她眼睛有些澀,喉嚨也發痛,“病人是什麼時候做的手術?”
“昨天下午!”高個護士來之前是看了各個床位的住院病曆本的,對待高乾病房的病人,他們更是為之上心。
阮綿綿突然回頭,哽咽,“媽,小叔叔是不是昨天離開的?”
方秀蘭心情有些沉重,她點了點頭,輕聲嗯了一聲,在最開始的那兩天,她們雖然也在醫院,但是綿綿昏迷的那段時間,裡裡外外都是白先生操持的,倒不是方秀蘭他們對綿綿不上心,而是那段時間的白起琛太恐怖了,那種低氣壓,一般人都承受不了。
更何況,白起琛還發了話,他不想假借他人之手來照顧綿綿,哪怕是綿綿的親人,他也是不願意的。
方秀蘭他們以為,白起琛的身體是好好的,倒是沒想到,都嚴重到了這個地步,那些忽視的東西,都浮上眼前,難怪,白先生經常會低低的壓抑的咳嗽幾聲,那種聲音雖然不大,但是頻率次數卻不低,隻是方秀蘭他們把重點都放在了綿綿身上,倒是沒注意到白起琛的異常來,差點釀出大禍。
若是白起琛因為這次出了事情,不說綿綿,整個阮家的人都會不安寧的。
饒是一直提防著白起琛的方秀蘭這會也不禁動容,她想,哪怕是親人能做到的也不過如此,甚至還不如白起琛做的。
方秀蘭懷裡端著的保溫盒,瞧著自家閨女眼眶紅紅的,心裡越發不是滋味起來,她安慰,“你把雞湯喝了,要來照顧白先生,媽不攔著你!”
綿綿雖然沒說,但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比誰都清楚綿綿的性格,所以,並不難猜測,綿綿會說些什麼。
阮綿綿破涕而笑,她側頭在方秀蘭的胳膊上蹭了蹭,“媽,您真好!”
方秀蘭歎了口氣,“誰讓你是我閨女!”頓了頓,偏頭看向床上麵無血色的年輕男人,“更何況,這是咱們欠人家的!”
本就不滿的半盒雞湯,阮綿綿也就喝了幾口,雖然幾天沒吃飯,身體的反應告訴她很餓,但是這種情況下,她是真的吃不下。
最後,還是方秀蘭強行泡了半個雞湯白麵饅頭,勉強讓綿綿吃了一些,她這才回到了隔壁病房,留著綿綿一個人在白起琛的病房看著。
她是過來人,那白先生看待自家閨女的眼光她不是不懂,隻是作為母親,考慮的總是多一些,先不說白起琛的條件優秀,就那年紀這一樣,她便不願意,以後自己閨女找個如此大的對象。
實在是糟心的慌!
在一個,白先生來曆跟他們普通人不一樣,若是白起琛是個普通人,綿綿往後跟他一塊就一塊吧!條件不好也不怕,他們阮家的人可以貼補。
唯獨,偏偏白起琛的條件太好了,方秀蘭擔心自家條件太過普通,往後綿綿跟他在一塊,會受到他家人的看不起,受到了欺負,這才是最重要的。
當父母的,若是真心為自家孩子考慮,其實沒幾個願意自家孩子嫁到大富大貴之家的,因為那樣太辛苦,不是銀錢上的辛苦,還是人其他方麵的辛苦。
若是銀錢上的辛苦,他們當父母的起碼能幫一把,若是其他方麵,他們還真插不上手,除非兩家條件對等,不然,他們這一方,永遠都是處於弱勢的地位。
沒辦法,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更何況,那白先生的身份,還不是這麼簡單的。
方秀蘭的顧慮,阮綿綿兵不知道,她這會趴在病床前,纖細的小手,緊緊的攥著白起琛衣袖,她不敢牽小叔叔的手,怕自己控製不住力度,彆把小叔叔捏疼了去。
她抬手,仔細的描繪著白起琛的眉眼,男人的臉色白的幾近於透明,額角於眉尾相接的地方,甚至能看到清晰的血管,哪怕是睡夢中,他的眉峰也是緊緊皺起的,她低聲,“小叔叔,肯定很疼吧!”
胸口上插了那麼多的管子,甚至呼吸都是痛的。
病床上的白起琛動了動唇,阮綿綿臉上一喜,把頭偏過去,貼在了白起琛的唇邊,“小叔叔,你說什麼?”
若有若無的聲音,阮綿綿聽的並不是很真切,她起身,從桌子上的開水瓶裡麵倒出了一杯熱水,兌了一半的甘露全部放了進去,這杯甘露,甚至是阮綿綿幾個月才能攢到的量。
隻是這會,她確實顧不得這些了,她用著棉簽沾濕了白起琛的唇,接著又拿著小勺子一下,一下的喂了過去,隻是昏迷中的白起琛,這水卻是喂不下去的。
到最後,喂的還不如灑的多,阮綿綿心一橫,她喝了半口水,對著白起琛的嘴巴渡了過去,這一次,倒是沒灑出來,不僅如此,反而半杯水就這樣喂了下去。
阮綿綿把頭擱在白起琛的肩窩處,眼淚無聲的往下低落,沒入了他的胳膊上,消失不見,她低聲喃喃,“小叔叔,你醒來好不好?”
“我答應你!什麼都答應你!”
“真的?”白起琛艱難的出聲,哪怕是隻說了兩個字,胸口的位置,就跟撕裂了一樣,火辣辣的痛著。
阮綿綿猛地抬頭,睫毛上還沾著晶瑩的淚珠,眼裡卻迸發出強烈的驚喜來,“小叔叔,你醒了??”
白起琛說不出話,他隻是微不可為的點了點頭,接著用骨節分明的大手緊緊的握著綿綿的寫了幾個字。
阮綿綿認出來了以後,原本還掛著眼淚的小臉上,頓時一片緋紅,她蚊子一樣低聲嗯了一聲,“如果小叔叔能好,我就答應您!”
“好,不許反悔!”白起琛扯了扯嘴角,勉強露出了一個笑,“我沒事!”雖然他沒發出聲音,但是唇形阮綿綿確實讀懂了的。
“您下次不許這樣了,身體重要,比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若不是這次醫生發現的及時,您想想,萬一真沒了性命,我、我可要在學校裡麵處個對象了!”
“你敢?”白起琛眯了眯眼睛,一臉的怒意,隻是若是平時他這樣,阮綿綿還是有幾分怕的,這種情況嗎??他虛弱的厲害,阮綿綿一點都不怕的。
她起身,掖了掖白起琛的被角,威脅,“若是您往後還這樣,看我敢不敢??”
白起琛想要起身,結果,他一動,渾身的管子就跟著已顫,把阮綿綿嚇的,臉色一白,原本回去了的淚珠子,頓時盈滿了眼眶,她都快急哭了,“您彆動啊!我不找彆人,就是故意說這話氣您的!”
這下白起琛終於安生的躺回去了。
阮綿綿不知道的是,門外的地方,站著一個人,那人不是彆人,正是這幾天不敢露麵的江遲。
自從那天白起琛帶走了阮綿綿以後,他跟著去了醫院,在得知了綿綿身體無礙以後,就離開了醫院,從江家開始,在到林家,還有隔壁村子把周秀英引走的那個孩子,這次參與這次事情的人,他一次都沒放過。
他那個收了彆人錢,特意絆住他的渣爹,被他的拳頭嚇壞了,成了一個半瘋半傻的人,他比誰都知道,江家人的冷血,這個瘋掉的這渣爹,他倒是想知道,他那重視利益的後媽能夠收留他幾時??
那個瘸腿的跛子弟弟,染上了賭癮,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二流子,而不是像他一樣,被冠上的二流子,他這次倒想看看,那跛腳弟弟會不會把僅剩的江家人害的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