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仙“呀”了一聲,樂道:“誰說我不想見他老人家了,嗬嗬,師叔要是見到了我們,也不知有多高興呢!”
夏宇龍有些迫不及待了,想儘快見到師叔成仙後的樣子,不知不覺又加快了腳步。
一行人如輕風,在林中穿梭……
大胡子耐不住寂寞,將一片竹葉含在嘴裡,吹響了歌曲,由於用力過猛,吹出了破聲。
他是個粗人,這些“繡花活”他來不了,他講究的是氣氛,何時何地,都不能冷場了。
見沒人搭理,他唱起了小曲兒……
“小妹妹不要哭,轉個彎彎就到屋,公家煮的小米飯,婆家煮的小豬肉,一口下肚沒有毒,兩口吃得很舒服,生活務必打得粗,每天滋潤像小豬,哥哥懷裡有甘露。”
黃玉樂了,“喂”了一聲,問道:“死鬼,你咋會唱這些亂七八糟的歌,綠葉配騷歌,招惹妹子沒少唱吧?”
大胡子毫不避諱,點頭應“是”,回道:“是也是也,在夫人麵前重溫兒時舊夢,才能表現出我的坦誠!”
“我也來試試,看吹得響不響?”
黃玉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是更樂了,轉身扯下一片又大又長的竹葉,含在嘴裡吹了起來。
“夫人,弄錯了,弄錯了,讓夫君手把手教你,如何?”
大胡子奪過竹葉,將沾滿口水的竹葉取出,塞到了黃玉嘴裡……
又道:“我這片葉子最完美,聲音最獨特,也最響亮,也最有味道。”
這四個“最”字,足以表現出他的自信和騷氣。
含著濕漉漉的葉片,黃玉並不嫌棄,用心吹了起來,樂音清脆,在林中悠悠回蕩。
是的,她無師自通,比大胡子吹的要動聽多了,可算得上冥界吹葉音的“祖師母”了。
白高精神抖擻,圍在大師身旁轉悠不停……
時而撥弄靈杖上的小法鈴,被大師嗬斥後,他對大師扮起了鬼臉。
時而又大大咧咧,站在大師跟前,與其比身高……
傻傻笑道:“嗬嗬,想不到我比你高,就高這麼一丟丟!”
他伸長右手,比劃了一番,其實,他比大師哪高出一點,而是一個頭。
大師無奈,搖頭哀歎一聲,道:“雖然你病好了,但還未斷根,你指定是有一點毛病啊!”
白高反駁道:“我能有什麼毛病,你們都認為我是個廢物,但在身高上我自然不會輸給你們!”
“你就是個智力殘疾人,傻逼二百五!”
大胡子冷不丁,吐出這句話來,他頓時傻了眼,為何說這些話時,竟像在做夢一般,自己也具有多重人格嗎?
細思之際,他再次墜入夢境。
黃玉扯了扯他的耳垂,說道:“死鬼,又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了,能說人話嗎?”
大胡子嘿嘿一笑,說道:“難道夫人不知道,夫君一向都不太正常的嗎?隻有在四腳山上,夫君才是最正常、最勇猛的!”
“切,死相,我才懶得與你說話!”黃玉一臉嫌棄,卻是愛到了骨子裡。
……
一行人很快便來到山腳下,忽聽見山上傳來了密集的兵器交接聲。
幾人心下吃緊,相視著微微點了點頭,便腳尖點地,朝山頂上飛身而去。
那十個和尚不會飛身術,踏著石梯氣喘籲籲,屁顛屁顛往山上奔去。
穿過一片迷霧,便看見在山頂上,出現了一個四合院道觀。
其整體布局與乾坤派一模一樣,均是中央堂屋、四周廂房、前後兩院。
隻是後院多了個煉丹爐子,爐子上青煙繚繞,似乎在煉製丹藥。
“這一定是向山師叔的居所!”
夏宇龍嘴上掛著微笑,心裡的底兒更實了。
讓人揪心的是,一大群約莫幾百號人,彙集於四合院門前,打鬥聲劈劈啪啪,自人群中傳出。
夏宇龍和張仙相視一眼,均想到了乾坤派門前的那場惡鬥,是誰又在挑起是非了,怕又是為了那本修仙奇書?
“走,快去看看!”二人齊聲喊道,領著大夥兒直奔人群。
見到夏宇龍一行人飄然而來,眾人都愣在了原地,停下了手中的“活”。
在人群中,夏宇龍一眼便認出了向山。
他拉著張仙,疾奔向山跟前,“撲通”一聲,二人跪了下來……
拱手伏地,齊聲道:“師叔,我們總算找到您了,我們給您磕頭。”
抬起頭來時,二人已是熱淚盈眶,淚洗滿麵。
“啊,太好了!”向山俯下身去,將二人扶起。
他上下打量二人片刻,萬般驚喜地道:“宇龍、仙兒,果真是你們,你們終於來了。”
“嗯!”
二人一個勁地點著頭,熱淚再次奪眶而出。
向山凝視二人良久,亦是熱淚兩行……
“嗯!都長高了、長大了!”
他再次凝視二人,眼神裡充滿了無儘的期望。
人群中騷動起來……
有人喊道:“火焰老怪物,快把修仙奇書交出來,我們可饒你不死,否則我鏟平你乾坤派!”
夏宇龍抬起頭,向房門上那幾個大字看去,果真是“乾坤派”,而且是姚爺爺的字跡。
他轉過頭,環視眾人。
前方均是各派首座,有乾山派周瀟子,道仙派楊鋒,巫山派邱不悔,坤魂派張開泰……
總之,江湖上該來的門派都彙集於此了。
各派首座麵色霸氣、目光犀利,夏宇龍的突然殺出,大大擾了他們的“雅興”,增加了取勝的難度。
夏宇龍向右側看去,卻還有魔界人士。
打更人李木鋒背著雙手,站在最前邊,身後是乖徒左天陽,其右邊是一白衣女子。
該女子右肩擔著白綾,挽至右手,其麵容絕佳,但十分高冷。
不用說,此人正是白綾仙姑。
在李木鋒左手邊,站著三個骷髏人。
他們手持鎖魂鉤,身披黑色披風,妖煙絲絲縷縷,自七孔中飄逸而出,極為嚇人。
是的,他們正是靈界四煞。
有一煞在冰龍洞裡已被夏宇龍處決,現隻剩下他們三煞了。
在三煞身旁,還有一些長相怪異、叫不出名字的妖獸。
見到夏宇龍一行人突然出現,這些邪魔人士均心中一驚,繃緊了身上每一根神經。
乾坤派門前一片狼藉,是打鬥留下的痕跡,各派弟子均有死傷。
死者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傷者均閃到一邊去了。
說話那人正是道仙派首座楊峰,他身材矮小,站在人群中隻露出了半個頭。
其他各派也紛紛響應,齊聲喝道:“不交出修仙奇書,鏟平乾坤派……鏟平乾坤派!”
張仙站直了身子,微微跨出一步……
冷冷地道:“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在為爭搶修仙奇書打得不可開交,不怕其他界域笑話嗎?”
道仙派首座楊峰“呸”了一聲,喝罵道:“死丫頭,你與妖半仙一個德性,都不是省油的燈,你們乾坤派的人個個陰險狡詐,得了便宜還賣乖!”
張仙卻也不生氣,微微點頭笑道:“是是是,我承認,我們乾坤派的人都比你們各派要聰明,但在狡詐方麵嘛,那是一定比不上各派了,特彆是你這個矮冬瓜!”
“你……你……小妖女說話嘴巴要放乾淨些,小心我對你不客氣了!”
楊峰氣得眼大脖子粗,卻也無可奈何。
張仙瞟了他一眼,義正言辭問道:“我倒是想知道,前輩苦苦追求那本修仙奇書到底又是為何,能說出實情嗎?”
還未等楊峰回答,她又提聲問道:“前輩如果將那本修仙奇書奪去,據為了己有,試問其他各派又會善罷甘休嗎?”
楊峰又急又怒,回道:“這本書本是武林共有,妖老怪愛徒向山已修煉成仙,已悟透學透了,為何厚顏無恥還要私藏?是該把它交出來的時候了!”
向山走上前來,說道:“我從始至終沒見過那本書,又何時何地得收藏,我是被火焰麒麟所傷,將其降伏後,才得道成仙的。”
說著,他將雙臂高高舉起,寬大的袖口向下滑落,“不信的話,諸位可以看看。”
眾人看去,隻見其雙臂上覆蓋著火紅色鱗片,一竄竄火焰躍躍欲試,自密密麻麻的鱗片上冒騰而出,看起來鮮豔奪目。
“啊!”
各派人士又驚又駭,紛紛向後退開了兩步。
有些人還低沉地喊出了聲:“真是神奇了,是麒麟神臂!”
也有人低吟道:“此人神功在身啊!”
“他有天神相助,我們不是他對手了”
“是啊,方才對我們已是手下留情了。”
向山站直了身子,將雙手放下,背在了後背……
環視各派人士說道:“我乾坤派需要清淨,不想與江湖各派大動乾戈,況且我還有事要與魔界解決,你們快下山去吧,我不想傷害無辜!”
此時,巫山派邱不悔卻做了出頭鳥。
他搶上前來,想要號令群雄,說道:“咱們人多,用不著害怕他們,我們聯合魔界,將他乾坤派鏟除……”
容不得他多說,一道紅色暗波爆閃,自向山右臂上溢出,直擊他的胸口。
“啊!”
他發出這聲悶叫,又肥又矮的身子瞬間被彈了出去,重重撞在了前方一道石壁上。
“啪”的一聲,自石壁上掉落,那短小的身子縮成了一團,趴在地上不再動彈,不知是死是活。
“啊!”
各派人士均被鎮住,呆立於原地,不敢再挪動半步。
巫山派弟子有幾人被嚇得癱軟在地,見到師父如此不堪一擊,心已全都涼涼了,都有了各自的盤算。
夏宇龍和張仙驚喜交加,沒有想到師叔的功力如此精進,竟可威震群雄了。
二人心有靈犀,相視而笑。
向山朝邱不悔喊話道:“喂,彆裝了,快起來吧,我隻用了三層功力,不會傷到你身體,你如果有心同我與魔界抗衡,我隨時歡迎!”
“哎,我並不是打不過你,這幾天趕路,我也困了,我得找地方歇腳去!”
邱不悔緩緩起身,自知顏麵失儘,拱手與向山告辭後,領著他那百來名弟子,灰溜溜地往山下奔去。
看著這群烏合之眾溜之大吉,楊峰怒不可遏……
咬牙暗罵道:“他娘的,你這廝一直這樣,做事虎頭蛇尾,提出要滅乾坤派的是你,第一個跑的也是你,真夠可以的了!”
向山環視眾派人士,厲聲道:“還有誰不服的,出來一戰,我乾坤派隨時奉陪到底!”
坤魂派張開泰搖著儒扇,緩緩走上前來……
麵部表情地道:“見過向大仙,我張某人願意領教高招。”
說著,便拉開弓步,擺開了打鬥架勢。
向山上下打量他片刻,笑道:“好,我可與你過招,先說好了,咱們不傷性命,點到為止。”
“好!”
話音剛落,張開泰便雙腿發力,搖著儒扇閃電般速度攻了上來。
一道幻影閃過,他手中的儒扇已“啪啪”打在了向山右手臂上。
速度之快,已趕超了一些仙家的步伐,確實令人始料未及。
向山卻也能從容應對,他雙臂交疊,迅速發力,紅色暗波自雙臂交疊處,向四周激蕩。
又聽得“啪啪”兩聲,張開泰瘦弱的身子已騰空而起,飛出了數丈遠。
他緩緩搖著儒扇,身體輕飄飄,落在了原先邱不悔滾地處。
大胡子拍手叫好,吆喝道:“這病號輕功了得,怕也是進入半仙級彆了吧!”
黃玉也道:“看得出來,他離成仙僅有半步了。”
向山再次發力,紅色暗波溢出,比之前更甚,張開泰合扇輕挑,一股暗力襲出。
“轟!”
兩大內力猛然碰撞,乾坤派門前瞬間天旋地轉起來。
張開泰向後挪去兩步,抬起頭來時,額上淩亂的發絲被風撩開,臉部輪廓展露無遺。
他臉龐白皙、雙眼深邃,是個十足的美男子,但眼神中透露出傲慢與自大,看不起任何人。
眾人亦被暗波襲中,猶如熱浪撲麵,也都紛紛往後退開了數十步。
一些人竊竊私語道:“這張大仙深藏不露啊,功夫果然了得,與天上的神仙有得一比了。”
“那不是嘛,誰要是拜在他門下,今後定也是不得了的了!”
“哎,可惜啊,人家高高在上,看不上咱們。”
向山攤出右掌,一火紅色佛塵在掌心幻化而出,將塵須往擔在了左臂上。
他鞠躬行禮,笑道:“張師叔功力果然了得,動作行如仙風,瀟灑自如,我向某人佩服,如果坤魂派與我乾坤派聯手,共與魔界抗衡……”
“哼哼!”張開泰高昂著頭,打斷了向山的話,“這話還早著,留著打贏我後再議吧。”
隨即,便使出“扇火止沸”招式。
一股股極寒之風自扇麵溢出,寒風結成冰塊,又幻化千萬隻冰寒利劍,閃電般速度朝著向山的身體刺去。
向山卻也不敢怠慢,向後退開兩步,順勢揮出手中佛塵……
飛快使出“火上弄冰”招式給予回擊,隻見佛塵上烈焰灼灼,眨眼間,一麵烈火高牆如盾牌般擋在了他身前。
寒冰之劍哪經得起烈火灼燒,在火牆裡瞬間揮發,化作了無形。
看到二人的奇幻招式,眾人無不稱奇。
張開泰突然消失,幻影來到了向山的後背,他展開儒扇,將左手往扇麵上推去……
同時喊道:“儒雅風流!”
金色的儒字隨著真氣自扇麵湧出,閃電般速度朝著向山後背襲來。
“師叔,小心身後!”夏宇龍和張仙齊聲喊道。
話剛一出,那儒字幻影“呼”的一聲,融進了向山身體裡。
向山向前踉蹌幾步,幾乎撲倒在地。
他嘴唇暗紅,胸口一陣悶痛,各筋絡氣血已被打亂,但他有麒麟真氣護著,並無大礙。
張開泰哈哈笑道:“你空有一身神力,卻不會變通,如何說服我與魔界抗衡?”
向山並未理會,以極快速度調息內力,順勢將氣血反向推出……
喊道:“反噬出竅!”
金色的儒字從他胸前溢出,又閃電般速度向張開泰襲來。
張開泰合上儒扇,揮舞扇柄,所到之處空氣扭曲,將金黃色儒字拖拽成了“一”字形狀。
待他打開扇子時,“一”字星星點點,融入了扇麵儒字裡。
但“一”字釋放反噬力,震傷了他的手臂,隻感覺到掌心酸麻,儒扇差點掉落地上。
為了不讓旁人看出破綻,在合扇之時,他迅速跨步上前,使出了最陰柔的殺招,“笑麵扇花”。
隻聽得優美動聽的女子笑聲從儒扇裡發出,千萬朵粉紅色花瓣自空中飄飄揚揚而下。
他輕搖儒扇,騰飛而起,千萬朵花瓣幻化彩蝶,如潮水般湧來,已將向山的身體包裹。
耳邊響起幾個女子的陰笑聲,聽得向山沉醉入夢。
“老道,來嘛,彆害羞,我們一起做遊戲!”
“來,我為你脫褲子!”
“哈哈,我替你揉背!”
這便是“千萬粉紅化彩蝶、笑聲亦醉入春夢、不知身犯險境中、沉睡千年花未謝”。
幾個女子的撒嬌聲十分動聽,引來眾派人士捧腹大笑。
他們均認為,向山很快就要淪陷了,成了板上魚肉,拜倒在幾位女子的石榴裙下,沾上晦氣,墮入凡界。
七分沉醉、三分清醒……
向山死而複生,意誌已如鋼鐵,不會這麼輕易被打敗。
他手中佛塵幻化利劍,唰唰揮出,將千萬隻彩蝶斬殺殆儘,紅花殘片,漫天飛舞,好不迷人。
“啊,竟然能躲過死招!”
張開泰再次被自己的陰招反噬,疼痛感已竄至心房。
為了挽回顏麵,他想一招製敵,提起儒扇,直逼向山胸口,明眼人均能看出,這又是殺招。
“師叔,小心!”夏宇龍與張仙又齊聲喊道。
向山早有防備,他向右跨步,輕而易舉便躲過了,張開泰越戰越怒,分身幾人,死死纏住了向山。
眨眼間,兩人已向空中竄去……
眾人抬頭仰望,蒼穹之下,隻見兩人身體幻影重疊交織,不見具體的招數展示。
隻因兩人的速度比閃電還快,不知不覺中,二人在半空中已過了上萬招。
張開泰自認為,自己的仙道之法已十分了得,才敢如此放肆挑戰向山,其實是有原因的。
原來,各派在乾坤派向姚半仙索要修仙奇書時,黃道陽讓他先瞧了那本書的內容。
他記憶力和眼睛的穿透力異於常人,退下來時,已將整本書看去了大半。
不過,他也時常懷疑此書的真偽。
如是旁人,定會走火入魔,但他領悟力驚人,亦有自己獨到的見解,每次遇到不解之處,均能有所開化。
經過日積月累,他的仙道之法愈加精進,身體也越發舒暢輕盈。
他自我感覺良好,離羽化升仙僅有一步之遙了。
挑戰向山,一是檢驗修煉成果。
二則是在暗示眾派人士,那本修仙奇書貨真價實,起碼他是這樣認為。
三是奪取該書後,將後半部分一一過目,再潛心修煉,成為真正的仙家道人,在三界揚眉吐氣。
但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不能太不自量力。
向山自死亡的那一刻起,已踏入了仙道之門,他身體裡流淌的是火焰麒麟的血。
他與張開泰過招,也僅用了七層功力。
對於不是自己對手的人,他不想耗費太多的時間,與之糾纏。
他索性甩出佛塵,將張開泰腳下那片殘雲擊得四散。
“啊!”
張開泰從天而降,掉回了地麵。
如癩蛤蟆般四肢趴地,屁股朝天,翹得老高老高的。
儒扇緊隨其後,插進了他的盤發裡。這副窘態,又引來了眾人捧腹大笑。
“真是好笑,他是在練蛤蟆功嗎?”
“這家夥不自量力,一敗塗地了!”
“他的花瓣漫天飛舞,華而不實。”
“真是丟人現眼。”
是的,當下江湖就這麼殘酷,你行,彆人捧你;你不行,彆人踩你;你在行與不行之間,彆人防你。
道仙派楊峰樂了,哈哈大笑起來,指著那把帶著花色的扇子……
說道:“還以為有多厲害,也就這點本身了,這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嗎?”
此話一出,又引得眾人捧腹大笑。
張開泰怒道:“我警告你,咱們都在同一條船上,彆落井下石了!”
楊峰“呸”了一聲,道:“你偷學仙道之法,本是各派一起共享,誰與你穿一條褲子。”
坤魂派幾名弟子搶上前去,將張開泰扶起。
“滾開,我還沒死。”張開泰掙脫了他們的手,看著向山,“不是說點到為止嗎,你竟使陰招,讓我當著所有人的麵出醜!”
張仙搶先說道:“在座的都看到了,我師叔每招每式都光明正大,何來陰招?”
張開泰冷笑幾聲,說道:“修仙奇書第十二章陰損邪招中寫道,抽絲斷底打殘雲,半虛半實可製敵,方才你師叔趁我不備,將我腳下殘雲打散,你問問你師叔,是也不是?”
向山懷抱佛塵,點頭稱“是”,說道:“這是師父傳授於我們的速戰速決招式,並非什麼陰……”
“哼,連自個兒都承認了!”張開泰打斷了向山的話。
張仙說道:“本來就是,有什麼不能承認的,你無事生非,輸了想耍賴。”
張開泰站直身子,顯得理直氣壯……
十分平靜地道:“是我無事生非嗎?各派第一次奪書那回,我有幸看了前半部分,哼!不愧得到了妖老怪真傳,奇書中所述招式陰狠,被你們揮得淋漓儘致啊,還說沒碰過那本書,就算正本不在,副本定收藏在你這裡。”
話畢,他環視眾派,“乾坤派人人陰險狡詐,如果讓他們個個修煉成仙,天下豈不大亂了嗎,趁他們未成氣候,咱攻入他們道觀,翻個底兒朝天,把奇書挖出來,與天下武林一同分享。”
“對,奇書不能由他乾坤派一家獨有,應與天下人分享!”
“乾坤派死灰複燃,為害江湖,我們豈能容之?”
“不能再任由他們胡作非為了,必須動手了!”
“鏟除乾坤派!”
“鏟除乾坤派!”
眾派人士你一句我一言說開了,多數人已抽出了腰間利器。
現場瞬間劍拔弩張起來,就等各派首座發話了。
“出人出力,算我道仙派一份。”
楊峰得意滿滿,來到張開泰身邊,二人很快冰釋前嫌,相視著點了點頭。
眾派中,隻有乾山派首座周瀟子不發話,他懷抱長劍,滿臉嚴肅,一副孤芳自賞的樣子。
張開泰與楊峰二人向他看來,等著他發話。
此時,張仙向魔道戰隊的李木鋒看去,隻見他捋著下巴上的山羊胡,一臉得意。
他微笑著走上前來,朗聲道:“諸位,聽我一句,原本以為,乾坤派會就此沉淪,想不到這妖派又在大漠中站穩了腳跟,此妖派攪得江湖不得安寧,不如咱們聯手,將之鏟除。”
張仙“哦”了一聲,道:“原來你這老怪物在這裡,讓我們找得好苦啊,那日你把我爺爺的修仙奇書偷走了,留了一本假的給爺爺,後來假書又被黃道陽劫了去,快把書交出來!”
夏宇龍在她耳邊輕聲道:“仙兒,是他害死了七個師叔,爺爺說一定得殺了李木鋒,今天這廝決不能再留了!”
“好!”張仙點著頭,正要說話……
李木鋒搶先反問道:“是嗎,你有何證據證明,那書是我盜取的?”
張仙頓了片刻,靈機一動,說道:“我問你老怪物幾個問題,你隻管回答是或者不是?如果昧心回答,你就是烏龜王八蛋?”
李木鋒抱著雙手,咧嘴一笑:“你儘管問便是了,如有半句假話,我李某不得好死!行了吧?”
張仙清了清嗓子:“第一個問題,你是不是龍古鎮的打更人?”
“是又怎樣!”李木鋒鎮定地回答道。
張仙繼續問道:“你有沒有經常潛入我乾坤派,盜看古書?”
李木鋒笑了笑,道:“偶爾有!”
“那好,我七個師叔是不是你害死的?”張仙提高了嗓音,且夾著著憤怒與憎恨。
“是又怎樣,是他們功夫平平,死有餘辜!”李木鋒依舊一臉鎮定。
此話一出,向山已怒不可遏,他捏緊了雙拳,隨時要向李木鋒發力了。
夏宇龍輕聲道:“師叔,待會兒這廝交由我來對付,我親自替師叔他們報仇!”
“好,彆讓他跑了。”向山一點點釋放胸中怒氣。
就這樣,李木鋒一步步走進了張仙設置的圈套,卻仍然沉寂在得意洋洋中。
或許,他根本就不在意這些,但卻激起了各派的極大憤慨。
他本想聯合各派一起滅了乾坤派,但陰謀最終是破產了。
各派人士竊竊私語起來……
“啊,原來殺死君子八劍的人是李木鋒?”
“君子八劍在江湖中是出了名的厲害,就這麼被他殺死了七個,真夠損的了。”
“看來奇書被他偷去不假。”
“是的,他與魔界勾結,我們都被騙了!”
“此人心術不正,我們得多加小心了。”
張仙見時機成熟,環視眾人……
朗聲道:“各位前輩,兄弟們,此人不僅偷走了修仙奇書,還留了一模一樣的假書在我乾坤派,被黃道陽老前輩劫去後,弄得他走火入魔,我們在大漠中見到了他,可惜他與世長辭了,我爺爺修煉後,與黃老前輩出現了同樣的症狀,也已離開了人世,罪魁禍首就是這老怪物!”
說著,她高舉左手,惡狠狠地指向了李木鋒。
李木鋒臉色大變,自知上了小姑娘的當,卻也無話可說。
“是的,我們都知道,黃老怪的確到大漠後,就消失不見了。”
“連妖半仙也死了,他可是何等精明的人啊!”
“看來小姑娘所述不假,彆被魔界的人給騙了!”
“是的,我們都相信小姑娘的話。”
“我們應該團結一致,對付魔界!”
眾人你一句我一言,又說開了。
李木鋒哈哈大笑起來,情不自禁地拍起了雙手……
說道:“精彩,講得太精彩了,那本書在我這裡又怎樣,不在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