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
陳錦棠一個噴嚏接一個噴嚏打個不停,她揉著鼻子自言自語“不應該感冒啊,也沒有哪裡不舒服啊……”
江玉梅和江銀山罵一句,陳錦棠就打一個噴嚏,整整打了一晚上噴嚏,害得她都沒睡好。
秦俞安伸出大手在陳錦棠額頭上摸了摸,說“涼的。”
不過,他還是不放心,跑到灶房給陳錦棠煮了一碗蔥根水。
怕辣著陳錦棠,還貼心地舀了一大勺蜂蜜和在蔥根水裡,端到炕邊兒給陳錦棠喝。
看著陳錦棠一口氣把蔥根水喝了精光,他才拍著胸脯說“這下好了,錦棠不會感冒了……”
第二天一大早,江玉梅開始收拾行李。
說是行李,也不過隻有兩件舊衣服罷了。
她從牆根的老鼠洞裡取出僅剩的兩塊錢,仔細地揣在兜裡。
被江銀山看到了,歪著嘴罵道“你一個女人家裝錢乾什麼?
是不是想哪個野男人了,準備拿錢哄野男人開心?
把錢給我,讓我拿著!”
江玉梅沒好氣地說“哥啊,你都成這樣了,還要錢乾什麼?
把錢給了你,你能花出去嗎?”
“給我!給我!把錢給我!”
見江玉梅竟然敢頂嘴,江銀山氣得捶著自己的胸口,繼續罵道“你能耐了,有出息了,連親哥都不想管了?
敢背著我偷藏私房錢了,我再說一遍,快把錢給我!”
江玉梅拗不過,隻好把那兩塊錢塞到江銀山手裡,叮囑道“哥,家裡統共隻有這兩塊錢了,我全都給你,你千萬保管好啊,這可是咱倆的路費。”
江銀山嘟囔道“囉嗦,難怪老娘活著的時候就討厭你,你確實夠討厭的……
走吧走吧,扶我到那破輪椅上去,再晚趕不上車了……”
江玉梅忙把破輪椅從屋外推進來,扶著江銀山坐到輪椅上,
鎖好家門,推著江銀山朝長途汽車站走去。
一路上,江銀山嘴裡不乾不淨一直在罵人。
一會兒罵江玉梅沒本事,害得他這個當哥的拖著病體顛沛流離。
一會兒又罵陳錦棠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有錢不給他這親舅舅花,遲早要遭報應。
公共汽車不能直達香潭村,下車後,還得走幾十裡山路。
江玉梅一路上暈車暈得迷迷糊糊,下車後,好不容易把輪椅和江銀山從公共汽車上弄下來,她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
疲憊加上身體不舒服,更加增長了她對陳錦棠的厭惡,開始跟江銀山一唱一和詛咒起陳錦棠來。
“陳錦棠你這短命鬼,還不趕緊來迎接我和你舅舅,你媽我要累死了,你這短命鬼躲在哪個老鼠洞裡享福呢……”
江玉梅邊走邊罵,心想,等到了陳錦棠家裡,一定要甩她幾個耳光,叫她知道啥叫禮義廉恥,啥叫孝順!
這時候,江銀山卻甕聲甕氣地說“我知道你心裡氣那短命鬼,但是我得警告你,
一會兒見到短命鬼和她婆家人,你不僅不能罵人,還得放軟口氣,得笑,得說好話!”
江玉梅抬起袖子胡亂擦了額頭上的汗水,煩悶地撇撇嘴,說“我不大耳巴子抽死那不孝女都不錯了,
我還給她說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