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細看,是宋景年。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你回來怎麼不進來?”
宋景年鬆了領帶,語氣一如既往地平和。
“我剛進來,身上冷,怕涼到你。”
雲初輕笑,她沒想到宋景年也有細心的一麵。
宋景年與陸聿辰不同,他脾氣燥,為人剛性,冷肅。
若有人違逆了他,他說話不留情麵,做事不留餘地。
之前,雲初特彆想撕了他那張破嘴。
可接觸時間長了,他人很好,對她體貼,處事儒雅,溫潤如玉。
宋景年邊解襯衣扣子邊過去,他俯身落下一吻在雲初額頭。
“你穿個睡裙還不縮進被窩,坐著不冷?”
雲初兩手攏在胸前,又鑽進了被窩。
宋景年觀察到她的小動作。
他嘴角上揚,調侃道,“你渾身上下,我哪沒看過?還矯情。”
雲初窩在被子裡,打了個哈欠。
她佯裝不在意他的葷話,“你去哪了?是去看三爺了嗎?”
雲初又擔心地說,“祈寧還沒回我消息,也不知道她到哪了。”
宋景年抽過浴巾,提步往浴室走。
“嗯,我去勸勸陸三兒。你睡吧,我洗個澡。”
聽著洗手間嘩嘩的流水聲,雲初覺得安心,她沒一會兒就睡了。
浴缸內,宋景年翻身撈過煙盒,敲出一支叼在嘴裡,點燃深吸。
他複又仰躺在浴缸內,掐著煙仰靠在浴缸壁裡,閉目養神。
宋景年回想起,夜裡在老宅吃飯後,宋老夫人將宋景年叫去了她的房間。
她老人家也不跟他繞彎子,隻提了三點要求——
一是不允許雲初懷孕,守好她做情人的本分。
二是宋家有事,以家人為主,不能因為養在外邊的野花寒了他爸媽的心。
三是宋景年32歲必須結婚生子,結婚對象身家清白,不可以是圈裡的女藝人。婚後,宋景年將景華娛樂交給職業經理人打理,正式接手宋家全部產業。
老太太著重強調,“你若是一意孤行,宋家的旁支子弟也有出息的,到時候你可彆怪奶奶不疼你這個親孫兒。”
宋景年明白,她祖母是嚇唬他。
可她老人家的意思很明顯——家裡不管宋景年養了誰,玩哪個女人,但到了要他結婚的年紀,他就要服從家裡的安排。
抽了幾根煙,宋景年才起身。
他擦乾換了睡衣躺到了雲初的身邊。
宋景年伸手將人攬進懷裡,下巴抵在她的額頭。
他歎了口氣,緩緩閉眼,入睡。
彼時,祈寧已經入住了佳木市的一家酒店。
她暫時住一天,明天則要去找距離滑雪場近的酒店住。
畢竟,來回跑,費時間,住在景區周邊方便,且離景區不遠就是療養醫院,一舉兩得。
夜裡,祈寧睡不著,她惦記、想念陸聿辰。
想要忘記一個人太難了!
即便,祈寧鐵了心不想他,不念著他,也需要時間去忘記,去消化。
祈寧覺得她應該沒有遺憾了。
她走之前,與陸聿辰談了一天的真正情侶的戀愛,她一直想擁有卻無法實現的戀愛在那天都兌現了。
祈寧想到這,她忍不住笑。
她與陸聿辰十指相扣壓馬路,去看了電影,去她一直想帶他去的小吃街吃小吃,而後春宵一度,讓他滿足,高興。
祈寧笑著笑著又哭了。
兩人若是沒錯過那麼久,或許這些都會在她上大學的時候就實現了。
想到這,她翻了個身,將眼淚沒入枕頭,強迫自己睡覺。
第二天,陸聿辰早早就醒了。
他像往常一樣,洗漱,去公司。
秦驍擔憂,“三爺,您休息兩天吧!”
陸聿辰擰眉不悅,他將一個小購物袋遞給秦驍,“中午抽空送到洗衣店洗乾淨,熨燙整齊。”
秦驍接了過來,是那條祈寧送給陸聿辰的領帶。
兩人相處時間不算長,互送禮物不多。
陸聿辰給祈寧的多為貴重物品,而祈寧送給陸聿辰的隻有這條領帶。
陸聿辰珍視,很少戴。
如今染了他的血,他自然要洗乾淨。
秦驍接過,卻見陸聿辰將手腕間的紅繩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