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徐總指揮說過,正經人絕對不能寫日記。但我覺得必須得寫點什麼,誰也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更糟糕。
三年前的西征,我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在進入河西以後,四麵八方都湧來了敵人。
當時部隊必須做出一個明確的選擇,要麼就建設根據地,這條選項需要分散兵力發動群眾,可是一旦分散兵力就無法集中打仗。
可很快敵人就替我們交上了答案,部隊是孤軍深入缺乏援應。在民情地理都不了解的情況下,生存才是首要目的。
固守一地真的很吃力,被迫放棄了擅長的遊擊戰和運動戰,部隊的戰鬥力下降的很明顯。
而且那夥敵人跟以前的完全不一樣,騎兵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我已經不記得有多少同誌死在了對方的馬刀下。
敵人的高機動性,讓部隊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經常被他們溜著跑。
那段時間,我經常見到徐總指揮歎氣。
他總是說,當時應該在渡河後,抓住時機趁虛而進,照直向西打。
隻要能取得北方大國援助的武器和彈藥,戰士們絕對如虎添翼。到時候再回師橫掃而東指,完全有可能打開戰局,甚至控製河西一帶。
哎!
西征轉戰失利以後,我跟其餘的四百多位經過一番鏖戰,撤到甘新交界的星星峽。
不幸中的萬幸,有兩位剛回國的同誌帶人接應了我們。那可是五十多輛大汽車,車上滿載著武器、服裝和各種食品。
同行的甚至還有北麵的軍事顧問和一個營的武裝部隊,到達安全的地方後,緊接著大夥便收到了參與選拔進飛行班的任務。
由於我14歲就入了團,有一定的文化基礎。
再加上還不錯的身體素質,使得我從四百人中脫穎而出獲得了進入航空學校學習的機會。
入學之前,那兩位接應我們的同誌即將回邊區。二人囑咐我們好好學習,學成以後需要暫時留在這裡待命。
1938年4月12日,航校正式開學。從此便開始了緊張、艱苦、坎坷的學習生活。
開學的第一天,我們就遇到了困難,同誌們都沒有學過數學。
鑒於這種情況,航校校長親自來給我們上課。他先是講述了航空理論的重要性,隨後便給我們這批學員做了一個摸底測驗。
弄清楚我們的水平後,校長特地為我們補了一段時間的數學,這讓我很感動。
往後的日子裡,航空理論學習是同誌們最大的難關。
總共有三十幾門課,課程很複雜並且根本沒有課本或講義,每門課都得我們自己記筆記。
最要命的是,航校大部分課都是毛子教官講的。他們的中文又差又怪,聽起來有種東三省的味道。
翻譯人員也不給力,很多術語都不知道怎麼翻譯,經常會出現驢唇不對馬嘴的情況。
為了不辜負組織上的信任,我們必須加班加點。每天除了吃飯和體能訓練外,就泡在教室裡,基本上淩晨才回宿舍睡覺。
校方發現後派人阻止我們,後來就隻能把筆記本帶回宿舍,躲在被窩裡打著手電筒學。
通過刻苦的學習,我們二十五人成功攻克了航空理論關。校方也改變了對我們的看法,對我們日後的飛行訓練打下了基礎。
理論學習結束後,到了初教機的訓練階段。
第三期的所有學員,分成了三個組,由一位飛行中隊隊長和兩位飛行教官帶飛。三位都是第一期的畢業生,技術好教學也耐心。
經過兩天的座艙實習,學員們便正式開始飛行訓練。
第一個飛行日主要是體驗升空的感覺,教官會帶著我們感受從起飛到著陸的全過程。
翱翔天空的感覺極好,隻可惜我吐了,被教官罵的一下午。
從第二個飛行日開始,由我們操作練習起飛著陸,那是最幸福的經曆。我仿佛看到了跟鬼子飛機大戰的場麵,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學校安排的飛行日比較連續,同誌們每人飛了20個飛行日、60個起落。
空中時間達到5小時後,大家已經相對熟練地掌握了起飛、降落的要領。
接下來教官開始對我們進行單個突擊訓練,每日給飛得好的人多安排4—5個起落。
當飛到80個起落、空中時間7小時的時候,教官批準我第一個單飛,我因此有幸成為航空隊第三期第一個獨自上天的人。
正當我們的飛行技術逐步提高的時候,航校的飛機和飛行員被調集到了戰場上。那段時間有些無聊,我很懷念天空。
戰事結束後,飛行員特彆是教官們需要休假。不過我們主動申請參與維修,趁機學習了一些地勤的技能。
由於基礎不牢,又停飛近百天,同誌們基本上把技術都忘得差不多了。
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即使再從起落開始學,大家依舊很刻苦。在期中考核中,全班都以良好成績,結束了初教機的飛行訓練。
時間來到了1939年3月,聽說前線打的很慘烈。
今年我們開始了中級教練機的飛行訓練,這一階段仍從起飛著陸開始訓練。
不過後續的科目非常給力!一度有了上戰場的感覺。我們開始練習空中偵察、模擬投彈、仿真投彈和實彈轟炸等戰鬥科目的飛行訓練。
由於同誌們對實戰訓練熱情很高,成績也很好,各門技術考核均獲優良,校方和毛子教官都很滿意。
可好日子似乎到頭了,那年的冬季以後,校方出台了針對我們的新規定。
不僅外出要登記,出門要搜身檢查,就連外出的時候還有人盯梢。甚至就連八辦附近也有了陌生人在活動,似乎生怕我們跑掉。
有的同誌們認為,局勢已經變了此地不宜久留,他們提出北上或者回邊區參加抗戰。
但我始終記著來航校的目的,而邊區傳來的消息也不出意料。上級要求我們嚴守紀律,安心學習。
而且有一位剛回國的同誌特地來學校看望了我們,他似乎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就連SHC都要親自出麵迎接。
後來那位姓黃的同誌告訴我們,用不了多久大夥就可以回邊區,那時甚至還有屬於我們自己的戰鬥機,也不知是不是在單純的安慰。
時間來到了1940年,果然是安慰啊。半年過去了,邊區那邊一點消息後沒有,我們似乎被遺忘了。
在緊張的氛圍中,同誌們補飛了雙機和三機編隊、長途航行後,中教機飛行訓練正式結束。
9月中旬!情況有變!
從北上大國那邊,來了九架新式的戰機,這是邊區跟SHC判斷中許下的諾言。
新加入的飛機使得校方的積極性陡然增高,一切看起來都像是回到了兩年前,就連原本渺無音訊的高教機飛行訓練也立馬開始了。
這一階段的訓練由毛子飛行教官謝苗羅夫上校負責帶飛,隨著難度的增大,危險性也大大增加了。
在一次橫滾訓練中,一位同誌由於未能及時改出而墜地犧牲。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毛子飛行教官對手下的學員們都是有感情的,出現了事故他們也很難過。
為了提高安全性,謝苗羅夫上校特意用了4個飛行日,安排每人8個起落,專飛螺旋,訓練橫滾動作的進入與改出要領。
好在接下來再也沒有意外發生,第三期飛行隊在11月中旬正式結束了高教機飛行訓練。
教官們為大家舉行了畢業典禮,結束了這段將近3年的飛行訓練。
按照邊區和SHC的約定,所有戰士和地勤人員暫時編入對方的航空隊序列,參加戰鬥值班。
哎,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感覺。我和同誌們可能回不去了,命丟了無所謂,隻可惜不能把一身本領交給更多人。
當方子翼寫完日記合上本子準備出門的時候,航校外突然傳來一陣吼聲。
“達瓦裡氏!我來接你們回家了!”
空軍部長方子翼:地麵支援專家空中優勢+10%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