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5月6日下午13時,太原第一軍司令部,此時距離華北方麵軍司令官岡村寧次預定的進攻時間還剩二十四個小時。
隨著一陣軍靴踏地的聲音響起,花穀正不急不緩地從長廊走進作戰會議室。
原本還算吵鬨的參謀們漸漸變得鴉雀無聲,仿佛有一條毒蛇正在靠近。他們一個接一個迅速側身,給眼前這位氣質陰冷的男人讓出一條路。
雖然花穀正來第一軍的時間不長,但他經常無理打罵下屬。
經常仗著自己是陸軍大學畢業生,欺負那些非陸軍大學出身的中級軍官。整個第一軍從中將到士兵沒一個不討厭他的,是正兒八經憑實力把自己搞臭。
無視掉那些畏懼的眼神,他來到會議室的地圖前。
“中將閣下,你找我來是有什麼安排嗎?”
聽到自己搭檔的聲音,岩鬆義雄放下手中的文件扭過了身。看到對方的體態後,這老鬼子的眉頭緊皺十分不滿。
對方雖然是雙腳並攏,看似是一副下級向上級彙報工作的樣子。
可細看就會發現,他的眼神中卻缺少了對自己的尊重,這在等級森嚴的部隊中是絕對不可饒恕的事情。
知道現在不是教訓他的合適時機,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岩鬆義雄開始說正事:
“崗村司令的布置已經奏效了,中條山的守軍徹底失去了判斷咱們戰略意圖的能力。”
“根據特高科傳來的情報,敵人的第五和第十四集團軍兵力部署混亂,不難看出對方已經陷入了搖擺不定的窘境。”
說完以後,岩鬆義雄將旁邊的桌子上文件遞給對方。
這次戰役的目的,在於驅逐中條山地區的果脯部隊。秉著挑軟柿子捏的態度,收拾完中條山守軍以後,再集中兵力對付在華北活動的八路軍。
為了不讓戰略目的被守軍一眼識破,第一軍在準備階段做了大量的鋪墊工作。
果脯也十分配合的中了計,以為敵人要西渡黃河進攻潼關,隨後繞路南下直逼西南首府。
由於對敵情判斷錯誤,中條山守軍在舉棋不定中徹底錯過了最後的機會。
第一軍在西線已經成功部署了大量兵力,第三十六、三十七、四十一師團和第三、九獨立混成旅團已經就位,戰爭不可避免。
作為第一軍的參謀長,上述情報他是知道的,隻不過頭一次收到彙總版。
此次戰役的策劃他出了不少力,勝利以後戰功絕對少不了。一想到升官發財的場景,花正穀按耐不住自己激動的心。
可就在這時,岩鬆義雄直接打斷施法。
“我已經替你向本部申請騎兵第四獨立旅團的指揮權了,提前恭喜你,這次能撈到的戰果肯定會很多。”
話音剛落,花正穀臉上露出了驚異的表情。突如其來的消息,甚至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樣的效果讓岩鬆義雄十分滿意,甚至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自己這位參謀長乾些收買流氓土匪、布置間諜網。刺探情報的工作還可以,但自從上任第一軍以後就開始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短短幾個月就壞了不少好事,不敲打敲打以後那不得上天了。
至於安全問題岩鬆義雄也想過,這次戰役是穩贏的局,肯定不會有意外發生。
更何況對方可是出了名的怕死,每當行軍休息的時候,都會讓部下挖專用的防空壕和防炮洞。
雖然大局已定,但花穀正還是想掙紮一下,他假裝思考了片刻後說道:
“要不我還是坐鎮太原,參謀部的工作離不開我。而且本次戰役是以師團為單位,前線必然是中將如雲。”
“我一個少將的能力有限,要不還是不湊熱鬨了吧。”
看著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花穀正,岩鬆義雄露出了一個鄙夷的表情。
“你就不要妄自菲薄了,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區區一個騎兵旅團而已,以你的水平指揮一個師團都綽綽有餘。”
“此次進攻中條山東線的是原田雄吉中將指揮的第三十五師團主力、田中久一中將指揮的第二十一師團,以及騎兵第四獨立旅團。”
“騎兵第四獨立旅團的旅團長前段時間負傷重傷,我替你申請的就是這個位置。畢竟晉省的治安是咱們第一軍負責的,讓方麵軍直轄兵團乾太多事也不好。”
此話一出,花穀正徹底放棄掙紮了。
歸根到底,進攻中條山的計劃是他自己想出來的。
上級為了配合這次行動,甚至不顧警備地區治安狀況的下降,直接從華中調來了兩個師團。
考慮到守軍的人數和地形的特殊,關東軍那邊還調來了300架各型號戰機。陸航在運城、新鄉兩個機場展開,擔任空中配合。
現在西、北兩個方向都有第一軍的部隊和將領,唯獨東線沒有己方的人。
派一個少將參謀長指揮一個騎兵獨立旅團,無論是從情理還是大義上都說的過去,自己根本沒有能力拒絕。
無奈之下,花穀正隻能點了點頭。他走到岩鬆義雄麵前,無精打采地接過任命書。
“多謝司令官閣下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