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晉省太原。
在收到副總指揮和副總參謀的緊急召喚後,陸軍重組專家第一時間便驅車殺到位於陰山腳下的武器實驗研究局,隨後就帶著懵逼的黃河直奔八路軍總部。
經過數個小時的奔波,聶、楊、黃三人終於順利抵達太原火車站。
看著補了大半天的覺,卻還是一臉困意的黃河,聶總靈機一動打趣道:
“好啦,精神點。這次可是空軍的王亥隊長、炮兵學院的朱校長和裝甲兵的許旅長點名讓你參加會議。”
“你小子怎麼說也是綏遠軍區的台柱子,咱可千萬彆跌份啊。”
事實證明,精神點和彆跌份這兩個詞一旦同時出現,那提神的效果的的確確無與倫比。
哪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黃河,也隻覺自己被莫名其妙地打了一針雞血。就連坐了十個多小時硬座的倦意,都隱約有了褪去的跡象。
不一會兒,緩過神來的黃某人揉了揉自己發酸的脖子。徹底打起精神後,他用探詢的目光看向身旁的陸軍重組專家。
“聶總,現在具體什麼情況。”
“你把我從局裡拽出來的時候,光說了一句鬼子要發起進攻了。剛剛路上隻顧著補覺,我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啊。”
“所以說,到底是從哪跑出來的鬼子,他們又要在哪裡撒野。”
黃河很忙,一直很忙。
作為武器實驗研究局的一把手,他除了要專注自己組內的研究項目以外,還要幫彆的部門製定科研計劃,這就是他一有空就補覺的主要原因。
幫彆人製定方案,倒不是黃某人掌控欲強。
主要是因為同誌們的腦洞太大,但凡沒人統籌全局,大夥指不定就能整出什麼科技樹點歪的狠活。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相較於腦袋裡的知識儲備,黃河目光長遠的規劃能力才是最寶貴的技能。
聽到同僚的詢問,陸軍重組專家還沒來得及回話,副駕駛位的楊CW便從公文包裡拿出了一份文件。
“這次的敵人非同小可,是南下支援華北方麵軍的關東軍。”
“根據關外傳來的可靠情報,梅津美治郎調集了包含兩個戰車師團在內的六個師團,將於九月中旬左右正式入關作戰。”
“算上雜七雜八的獨立混成旅團和偽軍,咱們接下來要麵對的敵人,恐怕不會少於三十五萬。”
聞言,黃河立即倒吸一口涼氣,為全球變暖貢獻出了一份力。他現在感覺自己的腦瓜子有點疼,甚至五官都有擰巴在一起的預兆。
就很離譜啊。
這才1942年,怎麼民國戰場就要進入豫湘桂戰役的最終階段了?
聯合艦隊和阿醜不是還在太平洋肉搏嘛,製海權沒丟,貓鯊和射水魚又進不來,你們陸軍馬鹿為什麼急著打通大陸交通線?
一陣頭腦風暴後,黃河最終還是一針見血地看穿了一切。
無他,隻因當前時間線的TG太強,給鬼子陸軍給逼上了絕路。
再說了,現在不打,恐怕本子以後連集結大規模部隊的機會都沒有。
彆人不知道,他黃某人還能不清楚關東軍的內患嗎?今天,又是期待日共對汏日本弟國宣戰的一天。
“成,那我知道叫我來總部開會的原因了。還好我記性不錯,否則一會還真得出糗。”
“一會到地,你們先進去吧。我得準備一下開會文件,實在不行就讓副總指揮直接開始,不用等我。”
“好,我會替你轉達。”
······
半個小時後,黃河獨自從一間書房中走出。他的手上提著一個剛剛要來的文件包,裡麵裝著為接下來會議準備的幾份材料。
一回生,二回熟。
作為總部的常客,黃河輕車熟路地抵達了梅山會議廳。推開木門的一瞬間,屋內的陣仗讓他情不自禁地發出了驚呼。
“謔,都在啊。”
“今天的人可真齊,我已經好久沒見過這種場麵嘍。”
此時此刻,小小的梅山會議廳內,真可謂是紅色群星閃耀時。
為了方便接下來的部署與調動,副總指揮按照部隊的編製擺了六張大桌,講台正前方從左到右依次是:
拱衛邊區的胡子師長一行人、坐鎮全晉省的師長和旅長等、前段時間才剛剛成立的豫省軍區、由01、02、03代表的魯省軍區、聶、楊二人為首的綏遠軍區,以及空軍和其他部隊的一把手。
雖然會議被亂入者強行打斷,但眾人也不惱怒。
看清來者的身份後,大家紛紛打了聲招呼,副總指揮更是招了招手,示意黃河趕緊落座開會。
“總之,鬼子們既然要打,那咱們就主動迎戰。必須把戰爭的主動權把握在手中,不能變成頭重、腳輕、腰軟的常山之蛇。”
“傳我命令,從即日起,空軍全力出擊。敵人想沿著津浦路南下,那空一、二師就要讓鬼子們先脫層皮。”
“129師、綏遠軍區,你們立即派兵頂到晉冀邊界和綏察邊界。兵力不足還想強行出擊,那就做好再丟掉兩個大省的準備吧!”
“是!保證完成任務!”
跟關東軍和華北方麵軍的處處摯肘不同,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整,現如今的TG可謂是兵強馬壯。
麵對鬼子的一號作戰,邊區和總部的部署並不複雜,其本質上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敵人想要進攻,那就隻能走津浦路。畢竟平漢線過於靠近戰場,且整條鐵路並非全部被他們掌握,所以前者幾乎是惟一的選擇。
知道敵人的動向,又知道敵人的具體編製,己方還占據著地利人和,這仗想怎麼打還不是由邊區和總部說得算。
很顯然,黃某人隻趕上了會議的尾巴。等他坐下沒多久,副總指揮已經將部署計劃交代了個七七八八。
在大佬們激烈商討細節的期間,黃河用胳膊肘懟了懟許久未見的自家老鄉,緊接著用旅長的語氣調侃道:
“呦,李雲龍,我恭喜你升官發財啊。”
“這才小半年的時間沒見麵,你小子都有資格參加這種級彆的會議了。張萬和呢?他們後勤部怎麼沒派個代表來參加會議?”
“一會等會議結束後,咱們去陸戰一旅的總部喝兩杯?好久沒見老趙和老邢了,我得過去打聲招呼。”
聽到恭喜二字時,李雲龍條件反射般縮了縮脖子,同時一對大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這一套熟練到讓人心疼的小連招,顯然是還沒有走出旅長“電信詐騙”的陰影。
等到老李發現是自家老鄉在作妖後,他立馬惱羞成怒地開始狡辯。
“看什麼看,老黃你不會覺得我在怕旅長吧。論軍銜,我也就勉強低一級。論部隊明麵上的編製,我倆更是同級的指揮員。”
“這種情況下,我有什麼好怕的?咱老李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有本事你讓旅長過來跟我乾一架。”
看著色厲內荏的李雲龍,同桌的乾部們紛紛笑出了聲。經常給陸戰一旅護航的王亥隊長,甚至還樂嗬嗬地拍了拍老李的肩膀。
作為親眼目睹自家老鄉一步步成長的見證人,黃河此時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姨母笑。
這大概就是養成的樂趣吧。
“行啦,你李雲龍少說點放屁的話。就你這小體格,還想跟旅長乾一架?人家跺跺腳你都得嚇破膽。”
“對了,你們陸戰一旅這次的任務是什麼。”
“前半段的會議我沒聽到,也不知道總部給你們旅安排了什麼任務。總之,有什麼需求你儘管提。行動正式開始前,我會儘可能地幫你查漏補缺。”
空降部隊,自成立的那天起,便是八路軍的一把尖刀。
接下來的戰役可是幾十萬人死鬥的大場麵,陸戰一旅自然而然要投入戰鬥,這也是李雲龍有資格參加會議的主要原因。
感受到自家老鄉無微不至的關懷,李雲龍再次投來了感激的眼神。他思索再三,最終提出了一個難度不大的請求。
“目前我們旅,無論是機動性還是火力都已處於巔峰。如果硬要說有什麼不足,那就隻剩把栓動步槍換成Mas40了。”
“程瞎子和老丁都用上了半自動,我們空降部隊是不是也可以升級一下基礎裝備。”
聞言,黃河十分讚同地點了點頭。
批量生產傘兵版的半自動步槍不是什麼難事,在隨時隨地可以呼叫空投支援的前提下,給李雲龍他們升級裝備合情合理。
“行,這事包在我身上。”
“等開完會,我立馬安排人處理你們旅的需求。直升機雖然趕不上這次大型戰役,但是半自動步槍絕對沒有問題。”
······
就在黃、李二人聊正事之際,梅山會議廳內突然變得落針可聞。這種詭異的安靜,像極了學生時代班主任突擊查崗時的晚自習教室。
果不其然,當黃河將目光投向副總指揮一行人時,隻見一眾大佬正在麵帶笑容看著自己。
不一會兒,旅長率先開始鼓掌,同時還用略帶起哄的語氣說道:
“歡迎武器實驗研究局的黃局長上台,給同誌們介紹他們局最新研製的各式裝備。”
此話一出,會議廳內頓時掌聲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