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這個答案季迭也在思考，
“水中倒影，現實的我，誰是誰的影……究竟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我們，誰是真，誰是虛，何為真？”季迭也不知為何，想起了季主贈送他的那場大夢萬古，也陷入了迷茫，不確定，自己的人生，又是否如同那樣，也隻是一場大夢，是不是真實，
想不通，想不通……這個問題涉及的內容，超出了他現在的境界太多，恐怕就算萬古修士，甚至哪怕仙帝，也無法回答。
道真，
本身也是諸多仙帝強者，終其一生追求之事。
他現在的境界，想這個問題，隻會進入了一個死胡同，越想越迷茫，
隻是，他的話，剛在旁邊的舍空境多蘭宗老者耳邊響起，後者臉上就泛起了驚心，唏噓，
“這是，到了‘問虛’的境界，不愧是能封號仙君，鬼玄打穿仙君之路之人，好高的悟性，我剛剛隻是隨便提點幾句，他就有了感悟，這樣下去，不足千年，此人或許就可以渡真！”
能修煉到舍空境，這位多蘭宗老祖，此生也算是見過了太多的天才，
天才，其實很多時候，在他眼中也不算什麼，畢竟，他活了太久，也知道太多的天才，因為各種原因，隕落在了這條路上，很少有能成長到舍空。
可是此刻，季迭的悟性，還是讓他暗暗唏噓，千年可以渡真，也已經是他極高的評價。
要知道，哪怕是他，當年從鬼玄大圓滿，到了渡真，也用了幾萬年，而且，季迭能封號仙君，修煉到現在，怕是不足六千年，就更恐怖了。
隻是，季迭聽不到他的評價，他眸子不斷被困惑，茫然，占據主導，時間的具體流逝間，他也感知不到，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不知不覺，從橋上穿過的凡人，也越來越多，可好像，完全看不到兩人一般，
“我不知道，我是真是虛，可是，這並不重要，隻要，我的意識存在，隻要我的執念存在，真也好，虛也罷，我就是存在的。”季迭這樣也不知道多久，突然也好像掃清了所有迷茫，沒有鑽牛角尖，
“修道修行，第一步修士，求的是長生，唯獨第二步修士，求的是道真，也即證道。證之一字，有證明，驗證之意，證道，釋義便是證明自身之道，或者，以道證明自身的存在，我現在，不需要知道我如何，也不需要證明自身存在，那樣境界，離我還尚遠！”
至於現在，他就是他，他就是季迭，這就夠了。
想通了之後，季迭也不再糾結，重新看向了水下的明月，回憶起了剛剛的那個問題，
水下明月，是真是虛，毫無疑問，以凡人眼界，是虛的，倒影也是，
周圍月光，是真是虛……毫無疑問，也是虛的，
可真的是虛的麼……
他腦海之內，回想著之前天涯星獲得的一些真仙感悟，也重新陷入了思考，忘了時間的流逝。
對於第二步修士，時間沒有太多的意義，有時一個打坐修行就動輒幾年，何況是求真。
鬼玄修士，如果能抓到一點對於真虛感悟，哪怕千百年也大有可能，
隻是，季迭倒是沒用千百年那麼久，甚至一個月不到，他眸子之內，就有清明，感悟出現，
“何為真，我之前不解其意，隻有粗顯的感悟，之前，我在那真仙的感悟之上，看到過一句話，觸摸不到的，並非就是虛。”因為一個月的感悟，季迭之前有一些想不通的東西，現在也豁然開朗，
“其實，觸摸不到的，並非就是虛，如這月下的虛影，它雖是虛影，可是，月影也好，月光也罷，它卻能讓很多獨在異鄉的人，勾起對故鄉的思念，回憶，
回憶，固然為虛，但這虛幻之中，何嘗又不是存著真。能以虛幻之身，影響人心，那它，何不能為真！？
真虛的定義，或許不是能否觸摸到那麼簡單！”
他的聲音，很輕，可是卻如同蘊含了某種道力，哪怕旁邊的多蘭宗老者，心中也已經驚駭，
“千年，不需要千年，此子，已經快看清了真虛，這樣下去，甚至不需要幾百年，百年之內，此子，必然可以渡真。”
這樣的評價，如果讓之前仙君之路的修士知道，恐怕要瞠目結舌。
隻是，看穿了這些，也並不意味著，季迭現在已經可以突破渡真，
他現在距離渡真，依舊有距離，真虛的感悟，依舊還不到渡真的境界。
“我已經有明悟，給我時間，必然可以渡真，”季迭也不氣餒，恢複了平靜，也抱拳道，
“多謝前輩提點。”
雖然，他之前從天涯星真仙得到過真仙感悟，可一直是霧裡看花，多虧今日對方提點，他才能有所悟。
“老夫不過是提點了你幾句，主要還是靠你自己，有些人，哪怕是說的再詳細，感悟不到就是感悟不到。”多蘭舍空擺了擺手，雖然如此，還是因為季迭的態度，頗為滿意的，
“接下來，你照著這條路走下去，渡真不遠，等你徹悟了真虛，便是渡真之日，你之前和我說的，讓我互送你去東玄星，此事，倒是不是什麼難事，
我現在有幾條路，可以供小友選擇，以我之速度要去那裡，最多十年不到，不過，我若是離開了，多蘭宗怕是會出亂子，
我這裡有一飛行之寶，是我多蘭宗祖上所留，速度，卻是和渡真後期縮地成寸差不多，隻要有足夠的仙玉。去到那裡，時間也差不多。”
“和渡真後期差不多。”季迭動了動眉，
“隻不過，我現在怕是，沒那麼多仙玉。”
他現在，的確是還有幾百萬仙玉，但這東西，恐怕價值比八轉丹藥都要高。
“此物，對於我用處不大，贈送小友，結個善緣也可以，不過小友要幫我一忙。界海，最多還有千年的時間會退潮，那裡，有大道限製，隻有道齡在三十萬歲之下的修士，能夠進去，到時候，小友如果渡真，我需要小友，在裡麵幫我取到一物。小友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