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下意識地用手指敲著桌麵:“我們現在還不能下斷言,就說昨天夜裡的事吧,有三種可能。
第一是那位報案人搞錯了,不論是走神記錯了還是精神異常,總之是她自己的原因。
第二個可能就是她撒謊,不論是出於什麼目的,總之是她故意報了假案。排除這兩種可能,那麼最後一種情況才是——新的隱蛾又出現了。
但我想問你的不是這個,剛才介紹了那麼多情況,你就沒有總結出什麼規律嗎有關隱蛾的規律。”
姑娘眨了眨眼睛,一根一根掰著手指道:“第一,據說隱蛾能在某個地方莫名出現又莫名消失,但是沒人親眼看見。
或者說人們隻能看見結果,卻看不見發生的過程。
第二,隱蛾不死。就算隱蛾消失了,每過一段時間總有新的隱蛾出現。但世上好像隻有一隻隱蛾存在,新的隱蛾隻能出現在舊的隱蛾消失之後。
第三,很多隱蛾身體都比較虛,但是也不一定,因為沒有證據表明所有隱蛾都短命……師父,我總結地怎麼樣”
男子瞪了她一眼道:“在公開場合不要叫師父,叫姐夫!”
姑娘:“這裡也沒有彆人啊。”
男子:“這裡是公眾場所!”
姑娘再開口時帶了點夾子音:“姐夫,我總結地怎麼樣”
男子搖頭道:“不怎麼樣!這不都是我告訴你的情況嗎我再問你,一個普通人,是如何成為隱蛾的”
姑娘:“對呀,我也在想這個問題,怎麼才能變成隱蛾呢”
男子:“光想有什麼用,你得學會分析。其中最重要的信息,就是成為隱蛾之後,他們仍然是普通人。
所以曆代祖師都認為,他們是得到了一件東西,按現代人的理解,就像小說或遊戲裡的某種道具,被稱為隱蛾之物。
得到這件道具的人就能成為隱蛾,這就解釋了隱蛾為什麼是一個人而不是一群人。使用這件道具可能有限製,也可能要付出代價,所以很多隱蛾的身體都不太好。”
姑娘又補了一句:“也可能不單純是身體的原因,假如經常作案,他們也更容易遭遇意外。”
男子:“你總算說了句有用的,也有這個可能!從現在開始,你要更留意搜集這方麵的情報,爭取能確定隱蛾的身份,至少是大致的身份範圍。”
姑娘突然又似意識到什麼,語調一變道:“姐夫,你托人找關係讓我到指揮中心當接線員,就是為了尋找隱蛾”
男子:“有明確線索的最後一位隱蛾,就出現在棲原市。這二十年來,還有一些疑似隱蛾出沒的線索,也都發生在這裡。
所以我認為,周度死後,他留下的東西被彆人得到。此人成為了新的隱蛾,就住在本地。
有些離奇事件有人報了案,但警方很難追查出結果,所以我才安排你到警方的報案中心當接線員,等過段時間再提拔你當個組長啥的,爭取能接觸到全部的報案記錄。
沒想到你才乾了幾個月,就發現了重要線索。”
姑娘身體前傾道:“我打聽到了,昨天夜裡的報案人名叫高雪娥,今年三十二,住在碧樹人家小區十二號樓2004,那房子是她自己剛買不久的。
她的工作單位離住址不遠,是互聯網大廠,螣信集團棲原公司總部。這家公司最近在搞社招呢,高雪娥負責的部門也在招新。
報案中心的工作太無聊了,雖然天天都能碰見搞笑的傻逼,但時間長了也沒什麼意思。要不我也辭職上他們那兒應聘吧
假如昨天的事是隱蛾乾的,那隱蛾應該就是高雪娥的熟人,而且與她有什麼矛盾。我覺得高雪娥就是調查線索,順著她或許就能查出這隻隱蛾的身份。”
男子皺著眉頭沉吟道:“螣信據我所知他們今年一直在招新,底層小萌新招進去都是當社畜的,可是入職要求還挺高。
你先彆著急辭職,待在報案中心說不定還有彆的線索。目前看高雪娥隻是有遭遇隱蛾的可能,但不能確定那就一定就是隱蛾乾的。
我先摸一摸她的情況,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發現。如果能確定此事和隱蛾有關,我倒讚成你辭職到那邊去應聘。”
姑娘語氣有點誇張道:“姐夫,你要去摸她呀據說那女人長得還挺好看,你可彆犯錯誤啊!”
男子板著臉道:“這種廢話少說!我建議你也小心,知道隱蛾存在、追查隱蛾線索的人可不止我們,肯定還有其他人——包括哪些真正有本事的人。”
姑娘:“我們還有另一條線索呢,就是那個丟公章的公司。這兩件事,可不像是同一個人乾的,一個是正義感爆發,另一個就是純粹的惡作劇。”
男子:“也沒什麼不可能,人性就是這麼複雜。”
姑娘:“你剛才說能給那個作案人畫張心理側寫,還沒仔細講呢。在你看來,那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男子:“這種心理側寫也不能保證完全準確,隻是推斷大概特征……”
姑娘與男子又小聲聊了一會兒,終於結賬走人。
他們剛走沒多久,又有個小夥急匆匆進了這家咖啡店。櫃台後正在擺弄筆記本電腦的服務員抬頭道:“你怎麼又來了,下午不上班嗎”
小夥邊走邊答道:“我手機不見了,找了半天也沒找著,上次用它就在這裡。”
服務員:“那個的位子一直沒人坐過,你好好找找……找到了嗎”說著話她合上筆記本電腦也準備過來幫忙。
小夥在卡座與牆壁縫隙中費力摳出來一部手機,擺手道:“找到了,揣的時候手滑了,果然掉到了這裡……我去上班了,回見!”
小夥名叫何考,他找到手機的座位,就在方才那名男子與姑娘坐的位置隔壁,位於男子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