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蹩腳的打油詩硬生生的把我即將脫口而出的哭聲堵了回去。
滿滿的套路!
我用袖子使勁的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又用濕毛巾掩蓋了臉上的淚痕,愣愣的坐在那裡,什麼也不想說,什麼也不想做,擺出一副生悶氣的樣子。
其實心情也沒有那麼糟糕,因為諸如此類被小薇“惡作劇”早已形成習慣,也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最主要原因是那一幕情景實在是太惡心了,大腦中無論怎樣都揮之不去,感覺動一動就有可能吐出來一般,隻好用默不作聲這一行為無聲的反擊,表達自己的抗議和不滿。
心道“好吧,這場你贏了!”
父親回來後似乎也發現了我們姐弟倆氣氛的異樣,問道“怎麼回事?”
“沒事呀,都挺好的。”
姐姐生怕我把“吃鼻屎”事件說出來,讓她遭受皮肉之苦,趕忙搶著回答的父親的話。
父親看了看我,見我沒有任何反應,隻是背對著他低頭“看著書”,再也沒有說什麼。
當姐姐本以為躲過一劫而放鬆警惕的時候,父親突然“驚鴻一撇”,發現我淺色的衣服後背上,有一些斑斑點點的東西,遠處看像是很多螞蟻大小的“蟲子”,數量還不少,占據了衣服背部的三分之二,於是趕緊把我拉到身邊。
拉近距離才發現,原來是一些顆粒狀的東西吸附在了我的身上,甚至還有一小片一小片白色的膠狀東西粘在背上。
“這是什麼?墩子,你這衣服是在哪蹭臟了?”
“沒有啊?”我回憶了一遍,今天除了在家被姐姐“欺負”之外也沒有去乾彆的呀,怎麼會蹭臟呢?因為我知道,弄臟了衣服同樣會被狠狠的修理一頓。
“今天沒去外麵玩呀!”
我還納悶的考慮著到底是什麼東西,大俠突然發現了端倪,看來什麼事清都瞞不住大俠的法眼。
大俠邊看我的衣服邊檢查著,有些懷疑的說道“這東西能扣下來,看樣子,好像是……鼻涕?”
……
“小——薇——!”
……
至今為止我都無法忘記姐姐那副金字招牌——“厚顏無恥”的標誌性神態和動作,尤其是在做了什麼壞事之後那副“小人得誌”的樣子。
那副賤賤的樣子很想讓人好好的收拾一下。
不久的某一天,在吃飯的時候,我突然以外的發現,在我的外甥女晨曦身上看到了當年她母親的影子,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讓我由衷的感歎了一句
“你這副‘厚顏無恥’的表情神態真有你母親當年的風範!”
諸如此類的事,在我家的“小南房”裡頻頻發生,再加上好多“雞毛蒜皮”的家務事總是讓姐姐“頂雷背鍋”,姐姐是心中苦不堪言。
姐姐上了初中,便和我們分了炕睡。
她睡外間,我和父母睡裡間,除了女孩子長大了有諸多不便之外,還能夠給她一個獨立的空間讓她安心的學習。
在一次不知什麼原因要保護母親的時候,又一次被父親狠狠的棍棒伺候一番,15米長,大約拖布杆粗細的木棍在姐姐“金鐘罩鐵布衫”的內力外放之下,被生生震斷。
可惜她始終“習武之日尚短,功力尚淺”,在付出了“皮開肉綻、傷痕累累”和“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慘重代價之後,最終也落得個臥床一周的結果。
晚上母親起夜的時候,偶然發現外屋的燈亮著,於是悄悄一看,姐姐雙手拿著一把三棱匕首坐在那裡,在麵前比劃著什麼,嘴裡還念念有詞,母親深怕姐姐想不開出做出什麼傻事,又害怕突然出現會驚擾到姐姐,再引發其他的不好的事情,為了安全起見,於是便使勁的咳嗽了幾聲,故意的說道小薇,你乾啥呢?這麼晚了燈還亮著,還不睡嗎?
聽到母親的聲音,姐姐慌亂的把燈關掉,迅速將頭蒙在了被子裡。
翌日,母親疊被子的時候無意看到了姐姐在日記本上寫的一段話
6月20日星期四晴
天天被打得死去活來,讓我死去,或者是讓我離開這個魔窟。
快些長大,快些長大吧,隻要是離開,不論以什麼方式都是最好的結局。
但是在我心中最不放心的便是我那慈祥的母親和我那可愛的弟弟。
俗話說頭上三尺有神明,神明到底在哪裡呀?什麼時候能夠幫我脫離苦海了?不知道我死了,母親和弟弟會不會想我,那個人肯定也巴不得我死吧。
這個紙條的部分內容,是在姐姐婚後母親才告訴我的。
可想而知,一個不和諧的家庭,給孩子帶來的影響力如此之巨,讓孩子在年幼的時候。思想就變得格外的偏激、偏執、畸形。甚至是出現抑鬱的症狀,有了輕生的念頭。
在之前我曾經說過,家暴零容忍,就是這個緣由。
所以,在為人夫、為人父的那一刻起,我便告訴自己,要用我的一生來讓妻子幸福的過好每一天,讓兒子開心健康的茁壯成長。
用我為夫為父的角色,嗬護她們一生,保護她們一生。把我在童年親身經曆的母親作為妻子的遺憾,和從未感受過的偉岸父愛加倍的彌補給我的妻子和孩子。
在僅有的人生旅途中不留任何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