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終於把彆在心裡的興奮通通釋放了出來,“這回吃不吃藥,不用你管了吧!”
不由得還學著武俠電視劇中英雄,豪情壯誌般仰天大吼一聲
“啊——”
“我命由我不由天!去你的吧!”
伴隨一聲大吼,便將手中的藥丸狠狠的拋向了大門正對麵的屋頂之上,開開心心的上學去了。
……
就這樣日複一日,前腳出門,後腳便將藥丸扔到了對麵的屋頂之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大約過了一個月之後。這透風的牆便出現在了大人們茶餘飯後的一次閒聊當中。
某日,一位大嬸和幾個鄰居閒聊,說“你們知不知道咱們附近誰家的小孩吃丸藥呢?”
“丸藥?怎麼突然提起這個事情來了?”旁邊的一位阿姨問道。
“我家院子裡每天都能撿到一粒丸藥,而且還很準時,下午2:00左右就從房頂上滾到了院子裡。我這段時間每天都撿一顆放在我家豬圈頂棚上,現在都已經攢了十幾顆了,我那天還遠遠的看了看,我家房頂上還有好多顆沒掉下來的,要不然能攢得更多。”大嬸用極其誇張的說法很是鬱悶的解釋道“我想,扔藥丸肯定是孩子乾的,大人誰會這樣惡作劇?”
“哈哈哈哈!”聽完大嬸的故事,一眾家庭婦女哈哈大笑。
之後的事情可想而知,眾人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語,四處宣傳,完全將之當作了一個茶餘飯後的談資和笑料,豐富於各種非正式場合當中,而且被編排的有模有樣。
因為鄰居之間的圈子本身就很小,所以不久便傳到了整日賦閒在家的父親耳朵裡。
這天我放學回家,母親上班還沒有回來,父親坐在家裡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憑借我敏銳的感知力和對異常情況判斷的豐富的經驗,還有那“酷似”警犬般敏銳的嗅覺,發現此時此刻的氣氛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壓抑,讓人有些透不過氣來,擔心這場暴風雨會提前爆發,便自覺的乖乖的坐在了凳子上,等待著暴風雨的徹底到來。
果不其然,父親的話突然打破了這一刻的寧靜。
“墩子,這幾天上學時候帶的藥都吃了嗎?”
父親話音一落,我的心裡咯噔一聲,心道“不好!”
立刻意識到肯定是扔藥丸的事情和過程出了問題,於是我低著頭不敢看他。低聲說道“吃了。”
“怎麼吃的?”父親“緊追不舍”,表情依然非常嚴肅。
而且從他問問題中,我突然明白,他肯定知道了什麼東西,我隻能低頭默不作聲。
啪——啪——啪——啪——!
本以為這四個清脆的響聲是耳光落在我臉上的聲音,閉上眼睛等了許久,發現臉上並沒有想象的那樣疼痛,可下一步戲劇性的情節真的讓我有些應接不暇。
實際上,父親從衣兜裡變戲法似的,分4次掏出了20餘粒灰不溜秋的藥丸的時候,我立刻判斷出那是我扔掉的那些。
“這是不是你扔到你前院大嬸家的藥丸?幸虧你大嬸都給你放在她家豬圈頂棚上,這才沒有扔掉!害得我我還專門去她家的房頂上取下來幾顆。”
父親用手指狠狠的指著我的鼻子大吼“告訴你小崽子,這些藥丸你必須都給老子一顆不剩的吃光,否則老子打斷你的腿,聽到了嗎?”
然後用各種語言垃圾,在我身上招呼了一遍,咆哮了很久,仿佛還有些意猶未儘的樣子。
我早已哭得稀裡嘩啦,淚流滿麵。父親雖然沒有動手的意思,但我的祖宗十八代都被他一個不落的問候了無數遍,尤其是對他的妻子和我的母親格外照顧,他此時肯定沒有想,他在罵人的過程中把自己也捎帶了進去。
後來在他的親自監督之下,我將那二十幾顆風吹、日曬、雨淋之後,還在豬圈頂上保留了許久的藥丸,一個不落的全都吃了下去。
當然,不是一天吃完。
但是,那種含著淚,受著屈,忍著辱,被強迫吃掉沾滿泥沙等不知名的“臟汙藥丸”的感覺,至今無法忘懷。
回頭想想,這也是撒謊之後因果循環,就是我經常說的現世之報吧。
古語有雲,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父母愛子心切,急病亂投醫在所難免。
相信當時的父母也是這樣的想法吧,我用身體上的疼痛換來了家庭幾年的和諧,雖經曆了許多痛苦,但所收獲的結果是我所期待和向往的,值得嗎?後悔嗎?我可以斬釘截鐵的說,非常值得,從未後悔,“家和萬事興”才是我真正向往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