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姐姐離家後的第3個春節,也是自姐姐16歲離家之後的第1次回家,19歲。
初聽到姐姐回家的消息,我興奮的根本睡不著覺。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就要蹦上天一般。
姐姐終於要回來了!
“嘿嘿!”
天天盼,日日數。
更是為了大年三十那天早日到來,還自欺欺人的將牆上的日曆每天多撕下一頁或是兩頁,掩耳盜鈴般告訴自己“日子過得好快呀!”
終於到了大年三十,姐姐今天要回來了!
我興奮的拿出一張信紙,準備在紙上麵寫幾句能夠表達自己對姐姐回家的期盼之情送給姐姐,從另一個側麵表達對姐姐的期待和思念。
冥思苦想一番之後,發現自己的知識水平和文學素養完全限製了自己的思維和能力。當真是
闊彆三載念重重,本願祝福一紙中。
奈何年少德藝淺,滿腹念思化烏龍。
最終幾番思量之後,完全放棄了之前的想法,決定隻寫“歡迎姐姐回家”幾個字。
都說“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當人真正到了糊塗的時候,真的會做很多糊塗的事情。
就在這句話第二個字起筆的時候,突然忘了“迎”字是怎麼寫的,無論怎樣想都想不起來。
而且當時的糊塗程度居然讓自己忘記了“查字典”這麼一說。
如果想要問母親的話,還得等到父親不在的時候,萬一被他聽到了,挨罵不說,還得讓迫使受到牽連,“平白無故”受一場無妄之災。
那我之前裝病的努力就全白費了,那該咋辦?
乾脆找一個其他的字來代替吧,到底寫什麼字才能表達我此時的感情啊?
我雙手托著腦袋使勁的想了半天。
“歡迎,歡迎,歡迎……”
我手托下巴思索著。
“哎,對了!‘迎’字不會寫,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就寫‘歡慶’吧!”
“歡慶姐姐回家!”
我不由自主的念了一遍,還自我安慰著
“雖然有些彆扭,但總比沒有強。表達清楚意思就行。”
“放在哪裡好呢?”
在兩間小南房裡溜達了好幾圈,這次腦子還算靈光,一眼看到了被姐姐鎖著的書櫃,最終決定從夾縫裡塞到姐姐的書櫃當中。
說是書櫃,其實就是一個帶鎖的木頭箱子,大概有40x40厘米那麼大,是姐姐臨走前,放她的隱私物品的地方。
說到隱私,嗬嗬,我不得不再吐槽一下,其實這些年姐姐不在家的時候,早已被父親砸壞了鎖頭,檢查過無數次了。
裡麵放著姐姐的日記本,相冊和她自認為比較珍貴的東西。
姐姐隻有一把鑰匙。
所以我便把紙條塞在了那裡,知道姐姐回來肯定是要打開看的。
待我剛剛準備好了歡迎姐姐回家的道具之時,雷子和彭超一起穿著新衣服行、新鞋,拿著鞭炮來家裡找我玩兒。
按照以往的慣例,我會不顧一切,迫不及待的和他們一起出去“風雨雷電”,闖蕩江湖,行俠仗義,但是這次的情況極其特殊!
所以,我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他們。
理由很簡單,我姐姐要回來了!
“萬一我和你們去玩的時候,姐姐恰好回來,那我不就不能第一時間看到姐姐了嗎?所以,改日再聚。”
無論另外兩名劍客死黨是怎樣用“風雨雷電”或是各種糖衣炮彈對我發動猛烈攻擊,我依然保持著一名“無產階級”的堅定信仰,堅守本心,堅持原則,不忘初心,始終將板橋先生《竹石》精神中的剛正不惡,正直不屈,鐵骨錚錚骨氣牢記心中,並付諸實踐
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南西北風。
無畏無懼。
慷慨瀟灑。
堅決不二。
看樣子當時我還真的具備了一個共產黨員的優秀潛質。
說實話,其實內心是十分依依不舍的,不願也不想“棄”他們而去,但為了第一時間見到姐姐,我還是“毅然決然”的目送他們離我而去。
等待著,等待著,闊彆三年的姐姐回家。
過年家裡還準備了一些鞭炮。
為了節省,我就把其中的一掛全部都拆散成一個一個零散的小炮,裝進我的衣服兜裡,在門外走廊,邊放鞭炮邊等姐姐回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出現在走廊的儘頭。
雖然無法看清她的麵目,也無法從衣著上辨認出那到底是誰,但是,血緣關係、量子吸引、心靈感應等等一切可能的因素令我體內的血液流速猛然的增長了三倍有餘,我知道,那一定是我姐姐!
我用儘全身氣力,迅速奔跑到姐姐身前,使勁的抱著她許久。
享受著姐姐獨有的味道,釋放著三年來朝思暮想的那份壓抑在心底的親切之感。
然後突然恢複了“男性”的理智,拖著姐姐的行李箱愣頭愣腦的跑回了家,邊跑邊大聲吼
姐姐回來了,姐姐回來了……
生怕彆人不知道一般。
我有個姐姐,就是這麼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