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楓看著突然擠來,雙手扒著粗糙囚籠圓柱的狼狽少年,聽著他夾雜著恐懼與慌亂的聲音,表情最開始有著短暫的驚訝,接著便恢複原樣。
沒人想死。
他在心中歎息一聲,出奇的沒有‘辛苦成果被人搶走’的憤怒,有的隻是平靜的無奈。
“兄弟,你說你沒的選,但現在我好像有的選啊。”
賊首似笑非笑地看向陳天楓:“你看,一個傻子恰好也是廚子,多合適啊···老子就說他和老子有緣。”
“大哥說笑了。”
陳天楓將傻子少年推開了些,道:“實不相瞞,除了廚子,小弟我還擅長後勤管理,大哥總不能讓一個傻子算賬吧?”
他停頓一下,繼續道:“而且,兩個人負責夥食,總比一個人要安全不是?”
“除了廚子和後勤,兄弟還很會說話啊。”
賊首見陳天楓沒有露出預想中的慌亂,不由得感到些許無趣,咂咂嘴:“咱們璃月人向來講究公平,這樣,老子給伱們倆一個機會。從這裡到咱們銀翼的營地還有一天的路程,這段時間就由你們負責兄弟們的夥食,看看誰更適合這個位置。”
“先從今天的晚飯開始吧。”
賊首起身走向囚籠,手上拿著把鑰匙:“雖然還不確定你們兩個誰以後會是自家兄弟,但無論是誰,自家兄弟都不能再待在籠子裡。”
他打開囚籠門,笑容能止小兒夜啼:“老子對你們這麼好,可不要讓老子失望啊。”
陳天楓自無不可,走出牢籠後下意識掃了眼周圍環境,接著在一眾山匪的視線中坦然走到存放物資的板車旁,查看僅存的調味品和食材的種類和數量。
傻子少年緊緊跟著他,像是下意識般幫他打起下手。
陳天楓眉毛挑了挑,沒有選擇拒絕,隻是拍了下傻子少年伸向土豆的臟手:“做飯前要洗手,走,跟我一起。”
傻子少年似乎愣了下,接著用力點頭,跟在陳天楓身後。
“老大,我來看著他們!”刀疤臉自告奮勇。
賊首看著懂事的沒走多遠的陳天楓兩人,點了下頭,想了想,又將沒吃完的乾餅包好,重新揣進懷裡。
陳天楓打量著裝有清水等物資的板車,再一次確定了這裡是真實的世界,而不是遊戲中那樣的“刪減版”。
因為剿匪,銀翼盜寶團目前僅存五個成員,當然這和原本成員就不多也有關係,據賊首說是要走精簡路線,也不知道是不是難以招到新成員的托詞。
有一匹馬,一頭驢,一輛板車,品相都不怎麼樣。
這就是比遊戲中真實的地方了,遊戲裡某個騎兵隊長連匹馬都沒有。
陳天楓在心中嘀咕著,珍之又珍的取了些水。荒山野嶺的,也就是他們剛從囚籠裡出來,又是做飯的,不然賊首怎麼可能同意他們乾出洗手這種“不必要”的事情。
同樣,要不是遇到千岩軍剿匪,這些山匪也不至於落到這種自己做飯自己吃的地步。不過在遭遇千岩軍的情況下,這些山匪不僅逃了出來,還帶走一馬一驢一輛車是非常值得吹噓的。
陳天楓懷疑這群山匪是出賣了其他盜寶團,甚至部分銀翼盜寶團成員,這才逃出生天。
“婆婆年紀大了,總是咳嗽···”傻子少年又開始重新循環播放。
“知道知道,你去找了白術,然後他給你開了個奇怪但便宜的方子。”
陳天楓打斷他,歎了口氣:“你婆婆還在等你,所以你不想死。”
傻子少年卡殼一下,接著眼淚嘩啦啦地落下,哽咽道:“我采到藥了,婆婆有救了···我采到藥了,藥···藥被搶走了···”
所以這個傻子才會跟著賊首一起跑嗎?
陳天楓沉默幾秒,嘟囔著不知罵了句什麼,抓過傻子少年臟兮兮的雙手清洗著:“所以要活下去,人活著才有希望。”
···
···
傻子少年並不傻,或者不像賊首和陳天楓想的那麼傻,至少他知道自己的名字,知道家在哪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做的一手好飯。
先前那副傻乎乎的樣子,多半是被嚇的。
或許是因為陳天楓讓他看到了短暫的生的希望,傻子少年便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樣,緊張怯懦的跟在陳天楓身後,一副任憑差遣的模樣。
還更新了循環播放,陳天楓聽了聽,發現他在原來的基礎上又添了幾句和婆婆有關的事,也就不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