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楓正在洗澡。
冰涼的河水帶走了這兩日的疲憊,陳天楓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換了身乾淨的布衣,將自己原來的衣物團成一團,點燃,親自看著它們化作灰燼。
至此,他身上攜帶的最後一點屬於穿越者的物品也沒了···不,還是有一件的。
陳天楓拎著刀,回到方才找到的,用來躲雨的山洞中。用撿來的柴升起篝火,借著火光看著手中躺著的銀色硬幣。應該是中秋時購買的紀念幣,正麵是奔月的嫦娥,背麵刻著月亮。
“千裡共嬋娟啊···”
陳天楓嘀咕一聲,珍之又珍的收好紀念幣,表情逐漸鄭重起來。
現在有時間看看身體的變化了。
他擼起左臂袖子,看著白淨的小臂,眼神閃爍。
這裡原本該有一道傷痕的,為了不著痕跡的下毒,他故意被刀疤臉砍了一刀,也正因如此,監看他做飯的匕首山匪才沒能發現異常。
隻是廚子做飯時手臂受傷流血而已,他不在乎——可見講衛生是件多重要的事情。
除了恢複力增強外,力量似乎也大了一些。
陳天楓握了握拳,眼神稍顯怪異。如果這就是他的“金手指”的話,那這“金手指”未免有些樸實無華了。
血液有毒,自愈力增強,力氣變大···就沒了。
總比沒有要強,多少也算個下毒專業戶,隨手帶著致命劇毒···陳天楓咧咧嘴,本能告訴他,自己身體的變化沒有表麵這麼簡單,現在還處於一種未激活的狀態。
但該怎麼激活···本能沒說。
“唉,這都什麼事啊···”
陳天楓歎了口氣,看著山洞外已經劈裡啪啦下起來的大雨,摸了摸毛驢腦袋,喂一把新鮮草料,拍拍手,在板車上翻出鍋灶架好。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總要做點好的犒勞犒勞自己。
陳天楓清點了剩餘物資,有些可惜沒切些馬肉,又瞟了眼憨蠢老實的毛驢,估摸著自己走回璃月應該不成問題。
鍋裡放入幾隻叫不出名字的鳥雀贈送的禽肉,加些香料,等開了鍋再扔進幾朵撕碎的菌子,簡單調味,大火慢燉,香氣便從咕嚕嚕的鍋中綻放。
沒什麼繁瑣講究的做法,主要靠的就是食材的新鮮。
陳天楓嗅了嗅,滿意點點頭。
他正要盛上一碗湯驅驅寒氣,耳朵動了動,一邊皺著眉看向山洞之外,一邊拿起長刀做好防備。
磅礴大雨中,一道身影焦急地尋找著能避雨的地方,忽的瞧見山洞間的火光,頓時大喜,連忙進山洞躲避,抹去臉上的雨水,甩甩頭發,又擰了擰濕漉漉的衣袖,看上去狼狽極了。
“好香的味道。”
這人鼻子動了動,看向陳天楓,笑容中帶著防備:“這位朋友,不知能不能行個好,讓我在這兒避下雨?”
來人自然是偽裝後的夜蘭,她目光掃過山洞內的驢車,又在陳天楓手中的長刀上停留兩秒,心中了然。
不出意外的話,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她尋找的“意外”了。
隻是這樣一來,先前的許多猜測就不成立了。她並未在陳天楓身上察覺到太多的危險感,甚至“看出”陳天楓身上的“生澀感”——他應該是第一次殺人。
看來銀翼盜寶團迎來結局前,應該發生了更多“有意思”的事情···夜蘭思索著,麵上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
這是她的猜測,也隻會是她的猜測,大火和大雨將證據毀得乾乾淨淨,隻要陳天楓本人不承認,就沒人可以“誣陷”他殺了人。
“當然可以,這山洞本就是無主的,我沒理由阻攔兄弟你。”
陳天楓瞄了眼山洞外厚重的雨幕,沒有拒絕,手掌也沒有離開刀柄:“隻是兄弟,你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偏僻的地方?”
“朋友不也在這裡?”
夜蘭扮作的璃月商人勉強笑著,搓著胳膊試圖抵抗雨水帶來的濕寒:“我是個商人,有時候總要冒些風險,才能賺到更多的摩拉。”
“···有道理。”
陳天楓想到原世界被吊在路燈上的“商人”,覺得眼前這人說的有些道理。不過跑這裡做生意的商人,多半也不是什麼正經商人。
“雨天寒氣重,兄弟過來烤烤火吧。”陳天楓邀請著,笑容真誠:“要是不嫌棄,就喝碗湯暖暖身子。”
“謝謝,謝謝。”
商人連聲道謝,坐到離陳天楓稍遠的位置上,半是警惕半是推脫:“湯就不必了,我還年輕,身體扛得住。”
“也行。”
陳天楓沒再多勸些什麼,荒山野嶺意外相逢,擔心對方下毒才是正常情況。要是眼前這人沒怎麼猶豫的接受了,他就要想想該怎麼下毒了。
“說起來,朋友是哪裡人,怎麼會在這裡?”
夜蘭詢問一句,接著想起什麼似的,不好意思地笑笑:“看我這記性,都忘了先介紹自己了。我叫蘭佑,璃月商人,原本打算去輕策莊收些特產,再賣到璃月港去。沒想到半路遭了山匪,被搶了個乾淨。”
她猜測著陳天楓的遭遇,現編了一個身份。
“兄弟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