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黑暗的空間中,青年呼吸平穩,眼睛在眼眶中轉了轉,明明已經清醒,卻沒有立即睜開眼,而是動動手指,撓撓臉頰,甚至翻了個身。
直至狹小空間的溫度受體溫影響逐漸升高,變得憋悶,才無可奈何地歎息一聲,伸手敲了敲:“有人嗎?我還能搶救一下,可以幫忙把我挖出來嗎?”
可惜聲音太小,無人回應。
陳天楓抬手推了推棺材蓋,很是穩固,不多用幾分力氣怕是沒法將棺材蓋連同上方的泥土一起掀開,可多用幾分力氣,又擔心將墳塋破壞太甚,變不回原樣。
這可是花了錢的,好幾十萬摩拉,必要的愛惜還是要有的。
陳天楓腦海中計算著莫名其奇妙的得失,猶猶豫豫,儘力給自己找著借口,不想太早去麵對某個可怕場麵。
至少要等他做好心理準備。
他看著眼前的黑暗,手掌在棺材裡摸索一陣,成功找到自己的長刀、臂鎧,以及神之眼。長刀和神之眼在一旁整齊放著,臂鎧則戴在左臂上,顯然為他整理遺容遺表的人是用了心的。
也不知道夜蘭有沒有提些什麼參考意見。
陳天楓手指搓了搓,狹小的棺材中便出現一抹幽藍色火光,如鬼火般將周圍照亮,很是應景。
他轉動視線,打量棺材內部裝飾。
棺材似乎是由卻砂木打造的,內部很是簡潔,大多數地方都是將木材打磨圓潤,顯露著卻砂木原本紋路,並有著淡淡的木料清香。
隻有一處刻著細小文字,看模樣似乎是誰悄悄刻上去的,從刻字位置上便能看出幾分刻字者的矛盾心情:既想被人看見,又不想被人看見。
字體娟秀,很是好看。
陳天楓翻過身,湊近了些,旋即沉默幾秒,哭笑不得地搖搖頭。
願吾夫陳天楓永享安眠夜蘭
“你這家夥果然偷偷改了我的戶籍啊。”
陳天楓想起在葬禮中,全程以“陳天楓妻子”的身份忙前忙後的夜蘭,心間濕漉漉的。
他仰麵躺著,手臂枕在腦下,眼眸映著幽藍色火光。
胡思亂想一通後,乾脆閉了眼,開始感知複活後軀體的變化。
灰白色炁依舊在經脈間奔流,總量增長不少,周身竅穴星辰光芒極盛並有了內斂的跡象。力氣沒什麼變化,皮膚倒是光滑不少,似乎也白嫩了些,有了當小白臉的資本。
瘋狂叫囂的饑餓感終於消散,隨之而來的是心中某處空落落的,似乎是靈魂缺失的表征。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終於沒了滿溢的死亡氣息,反倒生機勃勃。就連血液中的“劇毒”也同樣消散,不必再擔心哪天一個不小心,就製造出千裡死地的慘劇。
陳天楓很是滿意,開始查看自身權柄,隨後麵色有些古怪。
身為巨蛇神明時覺醒的權柄絕大多數都分散給了聖靈子民,隻餘下最本源的一道春風化雨,這倒沒什麼,早有預料。可讓他意外的是,除這道本源權柄外,他身上竟然還有一道殘缺權柄來自於提瓦特魔神的殘缺權柄。
也許該稱之為水之權柄又或者海之權柄,很是殘缺,甚至殘缺到可憐的地步:不僅在海中才能生效,能做的也隻是操控海浪,或者招一大片烏雲下下雨什麼的。
大抵是吞食奧賽爾獲得的。
陳天楓感知著這道海之權柄,忽的心念一動,嘗試著將它剝離,並具現在手中。
下一刻,一枚海藍色寶石便憑空出現,散發瑩瑩藍光。
陳天楓捏著寶石,神情半是錯愕半是驚喜:“這可了不得了”
與此同時,
墳塋旁的兩女不知何時停下對話,各自蹙著眉,似乎誰也沒有在剛才的談話中占據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