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宮,
熒和派蒙走入這座海祇島政治權利中心,見到了八重神子提過多遍的現人神巫女,珊瑚宮心海。
許是受陳天楓影響,熒見到巫女小姐的第一瞬間,便自然望向她的眼睛。漸變粉色,眸光柔和恬靜,似乎柔弱而無害,如同海洋中一尾漂亮遊魚。但仔細看去,便會察覺這抹柔和恬靜下的深邃。
但也正常,任何將珊瑚宮心海視作無害觀賞魚的人,都會在某一刻落入巫女小姐的圈套,丟盔棄甲,損失慘重。
此前稻妻即使幕府**,三奉行各有算計,互扯後腿,可稻妻幕府的體量仍數倍於海祇島珊瑚宮。能在這種形勢下,領導海祇島同幕府勉強達成“勢均力敵”的局麵,足以見得,這位現人神巫女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
熒微笑著向珊瑚宮心海頷首,目光上挑,注意到巫女小姐粉色長發上那一對紫藍色的“鰭”,不由得想起某個璃月姑娘。
也不知道她這對“鰭”,會不會也是“發飾”……熒猜測著,不免有些好奇。
珊瑚宮心海在熒的目光下,莫名有些不自在,就好像這雙金色眼眸能看穿阻礙。無論自己做了多少或真或假的偽裝,都沒什麼作用,在她眼中皆是一絲不掛,毫無秘密似的。
好奇怪的感覺……珊瑚宮心海在心中嘀咕幾句,表麵絲毫不顯,在一番禮貌客氣但無甚作用的問候寒暄後,眾人各自落座,開始進入正題。
平川左右看了看,在確認閒雜人等都離去,今日之話僅有在場六人知曉後,才吸了口氣,緩緩開口:“珊瑚宮大人,我們在稻妻城得到一個極為重要的消息。珊瑚宮之民的神明,我們的海祇大禦神,有著複活的可能!”
他神情頗為鄭重,卻發現珊瑚宮心海和五郎的表情,沒有他想的那樣震動或激動,反而有些奇怪的平靜。尤其是五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平川稍作思索,恍然,強調道:“並非前段時日稻妻瘋傳的謠言,而是真的隱秘消息!”
他不等珊瑚宮心海和五郎回答,事無巨細地將自己等暗線經曆的一切一點點講出,包括他們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消息。
魔神奧羅巴斯,海祇島的海祇大禦神,的確有著複活的希望。
千年前,奧羅巴斯為鳴神所斬,於八醞島隕落。但世人不知曉的是,奧羅巴斯仍有一份意識殘留,依附在某處神骸上。對魔神而言,有著殘缺的意識,便有著複活的機會。
隻要海祇島找回這份神骸,並舉行祭典,為神骸提供信仰之力,就可以讓海祇大禦神重新歸來,庇護海祇島,庇護珊瑚宮之民!
如今,這份具備殘餘意識的神骸正於蛇神之首的秘境中藏匿,等待著珊瑚宮之民。
“和傳聞不同,那位八重宮司自海外帶回的不是真的神骸,而是一份耗時百年才打造而成的神骸仿品,唯一的作用便是探尋真正神骸的位置。在八重宮司看來,幕府與珊瑚宮戰爭的真正原因,是我們海祇島的神明還未真正死去。”
“所以,她精心準備了百年,為的就是將海祇大禦神的生機徹底抹去!在百年中,很可能被製造出的不止有神骸仿品,還有能真正抹除神明意識的東西。”
“珊瑚宮大人,我們雖然做了偽裝,但八重宮司隨時可能識破迷惑,察覺計劃泄露的事情,屆時幕府必然會提前出手,試圖破壞神骸。珊瑚宮大人,我們一定要搶在他們前麵,把海祇大禦神的神骸帶回海祇島,不能讓幕府得逞!”
平川言辭懇切,神情嚴肅,果斷抬手起誓:“海祇大禦神在上,今珊瑚宮之民,平川,於此立誓:我方才所講述的皆為親身經曆,絕無虛假。若有違背,就讓我這一身血肉聖土化,儘數變成珊瑚!”
久田被平川說的消息震撼,正愣著神,聽到平川的誓言,被嚇了一跳,嘴唇動了動,沒有開口。
無他,在場的六人中唯有他是湊數旁聽的,沒什麼發言權。
“平川叔!”
五郎也被嚇了一跳,連忙道:“我們肯定不會懷疑你的,這誓言太重了,快收回去!”
“發出的誓言哪有收回的道理。雖然我不是璃月人,也不是向岩之神發誓,不用講什麼【食言者當受食岩之罰】,卻也明白誓言不可輕改、違背的道理。”
平川搖搖頭,表情堅決。他看向珊瑚宮心海,沉聲道:“珊瑚宮大人,如今海祇島身處困境,唯有複活海祇大禦神,我們才會有生存下去的資本。”
在提瓦特,沒有神明庇護的國度,倘若無事還好,可一旦被風暴席卷,這些無神之國很快就會被撕個粉碎。
珊瑚宮心海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她揉著眉心,遲遲不肯做出決定。
海祇島被雷暴封鎖,即將在鳴神怒火下覆滅。而這時突然出現海祇大禦神複活的方法突然出現,隨之而來的,還有位能帶人穿越雷暴的旅行者……這如何不讓人不懷疑?
一切都太巧了,就好像跌落懸崖,在一支脆弱樹枝上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動作的人,眼前突然出現一條貌似堅固牢靠的藤蔓一樣。
誰也不知道抓住藤蔓,順勢攀爬的結局會是怎樣的。
也許藤蔓並不想看上去那麼結實,還未爬到一半就斷開,讓人徹底跌入深淵;也許藤蔓是被有意放出,隻等海祇島爬上去,落入布設多時的陷阱之中;也許藤蔓並無問題,可當海祇島全力爬上懸崖,誰又能肯定,天上不會突降雷霆,將海祇島、藤蔓和懸崖一起劈個粉碎?
珊瑚宮心海手掌默默攥起,抬頭看了熒一眼,見她微笑頷首,便同樣笑著回應,隻是心中又歎息一聲。
可除了這根突然出現的藤蔓,海祇島珊瑚宮剩下的,就隻有默默等死這一條路了。
海祇島沒得選。
“我……”
珊瑚宮心海正要開口,外麵便忽然傳來嘈雜聲。她眉毛微挑,向五郎使了個眼色。
五郎點點頭,起身推門而出,儘管自背影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從尾巴的表現上,也能猜出此刻這位犬大將的神情有多嚴肅。
不多時,五郎返回,向珊瑚宮心海拱拱手:“珊瑚宮大人,是石倉裕誌他們。”
“石倉裕誌……他們來做什麼?”
珊瑚宮心海眼神微眯,掃了平川一眼,若有所思道:“是為了平川?”
“沒錯。”
五郎點點頭,道:“那幾家都來了,喊著什麼他們有權利知道外界的情況之類的東西,被我的親衛堵在外麵。珊瑚島大人,要把他們都趕走嗎?”
“你們說的石倉裕誌是誰?”
熒忽然出聲,打斷兩人的交流,似乎有些好奇:“還有‘那幾家’,他們怎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