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人民》當個編委,想想還是挺帶勁的。
但章光年最後的話卻讓他清醒了過來,說了半天是畫大餅啊!
林朝陽頓時有些意興闌珊。
老章這人,不厚道啊!
“給《人民》當編委,想都不敢想啊。中文協的事,我看還是算了。”
再次被林朝陽拒絕,章光年滿心遺憾,現在的年輕人怎麼一點也不追求進步呢?
幾天之後,林朝陽在《文藝報》上看到了關於《高山下的花環》作品研討會的報道內容。
文章寫的花團錦簇,可以看出文協和《人民》對於這次研討會的重視,想必也是呼應之前大領導的舉動。
最近放暑假了,圖書館的工作也清閒了下來,林朝陽有大量的時間來看書。
本來年後那段時間因為買房子,他還有點寫作的動力,沒成想作品太受歡迎,稿費越賺越多,不僅房子尾款賺出來了,連積蓄也越來越多,甚至給林二春老兩口買房子的錢都有了。
這段時間以來,林朝陽又陸續接到了來自各地的八家報紙、雜誌轉載《高山下的花環》的請求,再次收獲了超過兩千五百塊錢的稿費。
稿費收入日益豐厚,林朝陽的創作動力本來就沒那麼足了,陶玉書又怕他寫的太多、太快,會影響以後的創作狀態,讓他多看書、多觀察體驗生活。
如此一來,林朝陽算是徹底放飛自我了。
上班就是看書摸魚,最近他迷上了幾本明清文人寫飲食的雜文集和菜譜,下班回家就琢磨著做菜的事,經常幾天也不動筆寫一個字。
這天傍晚下了班,他騎著自行車先去了趟菜市場。
剛到菜場門口便看見有農戶挑著擔子賣桃子,燕京郊區有農戶種桃,每年一到七八月份便能在街頭巷尾看到這些人賣桃子。
桃子兩毛五一斤,看上去遠不如後世的溜光水滑,可勝在純天然。
林朝陽嘗了個桃子,味道清甜、汁水又多,他便買了三斤,花了七毛五。
進了菜市場,又發現有賣鱖魚的,恰好他今天看的菜譜裡便有鱖魚的做法,就買了一條,鱖魚八毛一斤,他買的那條魚快兩斤,剛好一塊五。
又順手買了點青菜,林朝陽這才回家。
到了家,他便張羅著做飯,陶玉書想伸手卻被他推開。
“今天我給你做一道乾炸鱖魚。”
“又是看了哪本菜譜啊?”
林朝陽要做菜,陶玉書樂得輕鬆。
“彆管哪本菜譜,保準你吃的流口水。”林朝陽信誓旦旦的說道。
陶玉書沒把他的話當回事,最近他沉迷做菜,菜譜鑽研的很透,但貫徹到具體行動中,成功概率比較低,做三回也就能成功一次。
鱖魚跟黑魚一樣,是吃魚的魚,燕京這邊叫花鯚。肉厚刺少,肉質鮮嫩。
一般清蒸、糖醋、做鬆鼠魚,味道都很好。汆湯湯白如牛乳,濃而不膩,比之一般的雞湯、鴨湯更加鮮美。
林朝陽今天要做的是他從菜譜上新學的乾炸花鯚,是江蘇那邊的做法。
陶玉書燜好了飯,林朝陽先把青菜炒出來,然後收拾好鱖魚。
起鍋燒油,待油溫合適,將整條鱖魚入滾油乾炸,廚房裡彌漫著一股魚腥味和香味混雜在一起的味道。
他正在炸魚,陶玉墨回來了,一進門便嚷嚷道:“在樓道裡就聞見味兒了,今天做魚啊?”
她來到廚房門口,嗅了嗅鼻子,咽了口口水,“真香!”
“盛飯!”
陶玉書吩咐了一句,她立馬放下包,手腳麻利的去盛飯,擺好碗筷。
林朝陽將炸得金黃的鱖魚端上桌,香氣四溢,陶玉墨饞的就差流口水了,問道:“姐夫,這是什麼魚?”
“乾炸鱖魚!”
飯菜上桌,三人吃飯。
既然是乾炸鱖魚,自然沒有什麼澆頭和湯汁,黃燦燦的鱖魚躺在盤中,旁邊撒著椒鹽。
陶玉墨夾下來一塊魚肉,沾了點椒鹽,塞進口中。
“嗯~”她忍不住發出一聲幸福的鼻音,眼睛都快眯起來了,“姐夫,這道鱖魚味道絕了。”
聽著她的評價,林朝陽沒有高興,而是讓陶玉書也嘗一口。
這丫頭很有吃白食的自覺,平時隻要是林朝陽做菜,一律是“好吃”、“美味”。
“確實好吃。”
陶玉書的評價相對而言就真實多了,聽見她的話,林朝陽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再看陶玉墨吃的狼吞虎咽,他臉上的笑容更盛。
書果然不是白看的。
成功學會了一道菜肴,林朝陽心裡頗有些成就感。
吃完了飯,刷碗這種事當然是要交給陶玉墨來乾的,那麼多好東西可不是白吃的。
陶玉書拿出一封信,早在開春的時候林朝陽便把買了房子的事告訴了林二春夫妻倆,老兩口自然十分欣慰。
半個月之前,他和陶玉書商量起積蓄的問題,林朝陽想讓林二春夫妻倆今年到燕京來住一段時間,適應適應燕京的環境和氣候,然後把他們接到燕京來。
聊完之後,林朝陽便給老兩口去信,今天陶玉書在家接到了回信。
林朝陽打開信看了一眼,大意是讓他們小兩口好好過日子就行,不用惦記家裡,他們在老家挺好,去燕京肯定不習慣之類的話。
“怎麼辦?”陶玉書問道。
林朝陽笑了笑,絲毫不在意,“你嘴上跟他們說,他們肯定不過來。等回頭放假了回去一趟,火車票買好往桌上一拍,不走五十塊錢就打水漂,你看他們走不走!”
陶玉書聽完他的辦法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這怎麼像土匪綁票?”
“哪個土匪給報銷路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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