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
某處石窟。
此地氣氛凝重,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
牆壁上,偶爾有幾道蛇影在晃動,顯得詭異陰森。
突然,一條天人境的大蛇爬行而來。
直至深處,來到一頭巨蛇的麵前。
那巨蛇的體型龐大無比,遠遠超過天人凶獸。
甚至連聖人級的凶獸,在其麵前,也隻能仰視。
然而,此時的巨蛇,全身都布滿了深深的傷痕,氣息虛弱,顯然是受到了極重的傷勢。
“老……老祖。”大蛇聲音顫抖,不敢直視對方。
話音落下。
唰——
巨蛇猛地睜開那雙凶狠的豎瞳,寒光四射,仿佛能夠穿透一切。
“哼!我不是說了最近族中的一切事宜都暫時交由你父親,絕不能打擾我休養嗎?”
大蛇的身體微微一顫,急忙說道::“還請老祖恕罪……但……我也是無奈之舉,您有所不知,父親大人……已於昨日葬身在人族修士手中。”
話音未落,整個石窟似乎都變得沉默了。
但很快,巨蛇的聲音便再次響起:“葬身在人族修士手中?”
“你這個小家夥,莫不是在誆騙我?”
“你可知,自從三年前的那一場劫難之後,我們便與人族簽訂了盟約,禁止任何達到聖人境的修士踏足此地,唯有之下境界的人族,才可以來此曆練。”
“在如此情況之下,又怎會出現聖人境的修士去擊殺你的父親?!”
大蛇渾身一震,知道老祖誤解了什麼。
猶豫片刻,還是鼓起勇氣說道:“老祖,您有所不知,那出手擊殺我父親的人族修士,…並不是聖人境的強者,而是……一位天人境的修士。”
此言一出,整個石窟仿佛都變得更加陰冷。
巨蛇愣住了。
它睜大雙眼,瞳孔豎起的寒芒於這一刻凝固,顯然是無法相信大蛇的說辭。
“天人?”
“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這一刻,它甚至都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以天人之軀,擊殺聖人?
自己才休養多少天啊,外麵就已經變成這種看不懂的樣子了嗎?
畢竟這種事情,光是想想都覺得有夠離譜的。
大蛇強壓下慌亂,沉聲道:“老祖,您最近養傷,還不知外麵局勢的變化。”
“近些天裡,忽然有大批人族踏足此地,肆意殺戮,令各族損失慘重。”
“即便是我們蛇族,也未能幸免。”
“就在昨日,父親大人本是奉您的命令,監視鹿蜀一族的動向,卻突然遇到了一位看似‘平平無奇’的黑衣青年。”
“那青年明明不過天人境界,但肉身造詣卻強大到令人發指,僅是徒手,便手撕了父親大人,那般景象,簡直慘不忍睹.....”
說到這裡,它聲音已是顫抖到了極點,“還請老祖為父親大人與那些枉死的族人報仇啊!否則,若讓那人繼續肆虐,我族恐怕會陷入滅頂之災!”
巨蛇聞言,眼中寒光一閃。
一股恐怖的氣息自體內湧出,彌漫開來,令空氣仿佛為之一凝,連洞中那些潛伏的蛇群都發出輕微騷動,紛紛低頭瑟縮!
“這些人族,簡直欺蛇太甚!”
聲音如雷,震得地麵微微顫抖。
仿佛整個蛇洞隨時都會坍塌,引得無數小蛇驚恐不已。
大蛇也不禁一顫,感到一股極致的壓迫感逼近,幾乎要窒息。
它本能地癱倒在地,頭低得幾乎貼地,眼中露出絕望的神色。
“老祖!”大蛇驚恐地說道,低聲祈求,“還請老祖收回威壓,莫要傷了晚輩。”
話音落下,回蕩四周。
巨蛇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威壓收回。
旋即冷哼道:“這些人族修士固然可恨,但在此之前,鹿蜀一族的事情還未了結,我尚需時間恢複。”
大蛇微微鬆了一口氣,但仍然保持低頭的姿態,不敢抬頭:“老祖,您恢複的事情晚輩明白。隻是……這次我族損失慘重,父親大人也死在那些人手中,此仇不報,怎能心安?”
巨蛇眼中閃過一絲慍色,但很快又恢複了冷靜,“我明白你心中的焦慮,但如今,我被冰霄那老娘們兒所傷,無法施展全力,若貿然出手,未必能夠解決問題。”
“再等等,隻需十日左右,我能恢複部分實力,屆時,便能一舉解決這些人族修士。”
“至於現在,最重要的是命令族人歸來,避免不必要的損失。”
眼見得到了老祖的承諾,大蛇終於放下心來,“是,老祖,晚輩立即去辦。”
巨蛇重新躺下,緩緩閉上雙眼,以一種不耐煩的語氣說道:”下去吧。”
大蛇恭敬回應。
隨即迅速退了出去。
此時,巨蛇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身體微微起伏,似乎在消化剛才的怒火。
當初為了爭奪靈泉花與冰霄一戰,雖然自己利用玄冰之氣重傷對方,但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被其重創,導致原本聖人王五重的強大修為,如今隻能勉強發揮出聖人境九重的戰力。
對於它而言,若要以這樣的孱弱實力去對付那些人族修士,風險過高,不夠穩妥,難免有陰溝裡翻船的風險。
倒不如再等上十餘日時間,等自己恢複到能夠發揮出聖人王一重的戰力時再出手。
到那時,想必在翻手之間,便能夠輕易鎮殺這些可惡的人族!
巨蛇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芒。
隨即又微微一笑,低語道:“終究不過是天人境罷了,到時候,我定會讓爾等知道,縱然戰力驚人,逆伐聖人,但麵對境界的溝壑,也隻能是十死無生.....”
思緒閃過。
它沉下心神,再次陷入深深的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