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眾人暗自鬆了口氣。
然而——
“請留步！”
穆長風突然開口。
這句話，就像一塊巨石投入了死水之中，濺起無數漣漪。
“穆師兄！”
“師兄，你瘋了嗎？”
“趕緊閉嘴啊！”
落塵劍宗的弟子們臉色大變，紛紛開口勸阻，甚至有幾人臉上寫滿了驚恐，生怕薑辰再次出手，將他們徹底滅殺。
就連玄天道宗的弟子，也露出了同樣的神色。
趙無痕趴在地上，聽到這話，忍不住嗤笑一聲，聲音中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穆長風，你倒是膽大啊，居然敢喊他留下？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死的。”
薑辰的步伐停下了。
他緩緩轉過頭，漆黑的眸子平靜地落在穆長風身上，仿佛在審視一件沒有生命的物件。
那一瞬間，穆長風隻覺得自己像是被一頭遠古凶獸盯上，背後冷汗瞬間濕透了衣襟。他下意識地低下頭，目光不敢與薑辰對視，生怕對方一個不耐煩，便會將自己一掌拍成齏粉。
穆長風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顫抖，拱手彎腰，聲音低沉而鄭重：“少帝，穆某今日有幸得見您的無敵風采，心中感慨萬千！”
“像您這樣的人物，注定將橫壓一個時代，鎮壓當世天驕。”
“而我穆長風，自問天資尚可，卻終究有限，唯有追隨像您這樣的存在，才能窺見更高的天地！”
他的聲音雖帶著顫抖，但卻字字鏗鏘，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決心。
“穆某不求彆的，隻願追隨少帝左右，效犬馬之勞，唯命是從！”
穆長風的話音剛落，林間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四周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穆師兄竟然……甘願為追隨者？”
“他可是我們落塵劍宗的真傳弟子啊，天賦卓絕，未來必成大器，怎麼會……”
有弟子低聲嘀咕，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但更多人卻在這一刻反應了過來——穆師兄這一招，何止是高明，簡直是神來之筆！
畢竟，少帝這等人物，哪怕現在名聲不顯，但以他的實力與天資，未來必定會名震玄天界，日後甚至說不定還會成為鎮壓一個時代的存在。
等到那時，恐怕無數人都想要成為少帝的追隨者，那個時候，哪裡還輪得到他們？
還不如抓緊時間，趁著現在競爭對手少，趕緊抱緊這個大腿。
眾人想到這裡，不禁變得焦急起來，生怕錯失了這次機會。
很快，便有人按捺不住，踏前一步，拱手行禮，語氣恭敬而堅定：
“少帝大人！我願追隨您，生死無悔！”
這一聲，就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
接二連三的弟子紛紛走上前來，雙手抱拳，低頭拱手：
“少帝大人！我等願追隨您，唯命是從！”
“少帝，求您收下我們，我們願以道心立誓，絕不背叛！”
原本安靜的林間，此刻響起了一片堅定的聲音，聲音中帶著決絕，也帶著幾分卑微。
趙無痕躺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雙眼呆滯，嘴唇顫抖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明白，自己已經錯失了最好的機會。
薑辰看著眼前這一幕，眼中沒有絲毫波瀾，反而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這種場景，他見得太多了。
每當實力碾壓同輩、露出一絲鋒芒時，總會有人選擇屈膝、臣服。
這種事情，在強者眼中，早已不值一提。
他負手而立，衣袍在微風中輕輕飄動。
周圍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死死盯著薑辰，等待著這位“少帝”的開口。
薑辰緩緩掃過在場的所有人，聲音淡然，“想追隨我？這可不是一件易事。”
眾人心頭一緊，穆長風也攥緊了拳頭，臉上露出決然之色。
“意誌、膽魄、心性，缺一不可。”
“向我證明，你們有這個資格吧.....”
薑辰說完，負手而立，閉上雙眼，仿佛給了眾人時間思考。
在場所有人都不自覺地低下了頭，思索著自己的決心。
穆長風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震顫，眼神堅定無比。
“少帝，我願接受您的考驗！縱然前方是刀山火海，我穆長風也絕不後退半步！”
他的聲音雖然有些顫抖，但每一個字都鏗鏘有力，透著決然。
其他弟子們見穆長風如此，紛紛拱手跟隨：
“我等願隨少帝，生死無悔！”
薑辰微微睜開雙眼，目光淡然，掃過每一個人，最終輕輕點了點頭。
“很好。”
這時，一道虛弱的聲音從地上傳來。
“我……我也能加入嗎？”
趙無痕艱難地爬起身，臉色蒼白，眼神中帶著一絲掙紮和忐忑。
他低著頭，不敢直視薑辰的眼睛，但雙拳緊握，像是在努力鼓起勇氣。
剛才的一幕幕在他腦海中回放，他意識到，眼前這個青年，是他此生唯一的機會。
他後悔，他羞愧，但這一刻，他隻能放下所謂的驕傲，放下所謂的真傳弟子的尊嚴，去爭取這個機會。
“少帝……之前，是我有眼無珠，冒犯了您。”
“我願意接受任何考驗，哪怕是以命償罪，隻要能站在您身後，成為您的追隨者！”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趙無痕身上。
不少弟子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有人低聲道：
“趙無痕也太……太厚臉皮了吧？”
“先前還囂張跋扈，現在倒像是一條狗一樣。”
穆長風微微皺眉，眼中露出一絲複雜之色。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薑辰會直接拒絕趙無痕時，薑辰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沒有一絲輕蔑，也沒有一絲嘲諷。
“可。”
隻是一個字，卻讓趙無痕渾身一震，猛然抬頭看向薑辰，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您……您願意接納我？”
薑辰目光平靜，聲音淡然：
“世間萬物，皆有輪回，亦有因果。”
“你之前的所作所為，並不足以讓我對你下殺手。”
“但記住，你的命，我收下了。”
“你若有幸通過考驗，心懷不軌，我取你性命，不過彈指之間。”
趙無痕渾身一震，旋即重重地跪下，聲音顫抖而堅定：
“多謝少帝！趙無痕此生，唯少帝之命是從！”
這一幕，震撼了所有人。
沒有人想到，薑辰竟然會如此輕易地接受趙無痕的臣服。
但很快，他們便明白了。
薑辰所展現出的，已不僅僅是絕對的實力，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包容”。
如同太極一般，包容萬象，將一切都納入自己的規則之中。
這種胸襟，這種氣魄，縱然是他們所見過的那些大宗門的宗主、長老們，也未必能夠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