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參觀的隻有一個文物,所以兩人不到10分鐘就出來了。
“薩師傅,我知道我學到了一點——不管是惜福也好,敬人也罷,總之我會記住這麼一點的:我會作人的。”
薩天師站了一會,點了點頭:“彆人不能說,我還是得說一兩句的。道君不做人,久矣。你的授業從我這裡開始,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轍。”
今天他帶商洛來這裡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人”字。
人,兩個眼睛一張嘴,是地球上的一種哺乳類動物,一種生物。但人不隻是生物,人也是萬物之靈長,以一己之力在地球的地層中留下痕跡的智慧生物。
但反過來說,作為一個人,無論在其智慧有多麼廣博,無論他在構建人類文明的路子上走得有多遠,他終究也擺脫不了生物的宿命。是生物,就會生老病死。
低等級的水母沒有自我意識,它們的身體可以像忒修斯之船一樣隨意更換,所以可以做到某種程度上的不死。但人類這樣高等的生物,並不可能像水母一樣完全替換構成自己身體結構。古往今來的帝王將相也好,升鬥小民也好,都隻能活在史書裡。有的人能在史書裡留下具體的名字,有些人能夠留下自己的影子。但歸根到底,他們全都沒了。
但很快,甚至可以說是“現在已經”,這生物本身固有的生老病死,即將從一部分人類身上褪去。
如果這是一種升華,那麼走在最前方的,就是薩天師麵前的商洛。
他的進化速度比劇本裡的王靈官還要快,比數碼獸或者寶可夢都要快——水母沒有中樞神經,自然可以隨意地不死。但對商洛來說,這種生命的升華,真的可以讓他一直都把自己視作人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顯然是“未必”。因為俠以武犯禁,這是古來的常事。有了力量的人,很容易就會突破為常人而設置的藩籬。
俠以武犯禁,未必會做壞事。但如果越來越多的人,有能力社會的藩籬當作公交車一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那這個社會就就隻能看誰更“武”,誰就能犯“禁”。由此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薩守堅是不知道的。
但可以確定是,現在朝廷挺好的。大家有電影看,有西瓜吃,有火車坐。大家過得挺好的,沒有必要去動它。
作為真正意義上的古人,薩天師很喜歡現在的日子。他不希望這樣的世界天崩地陷。
而現在,最有能力維護這一切的人,剛剛出現了。那就是持有劫雷的商洛。
“所以,小子,你可能比你自己想的要更重要。當初選你組建雷部,似乎在冥冥之中注定了某些事”
“哈?”
“你馬上就要知道了。道君以虛靜治世,他可以不做人。但這世界,馬上就要熱鬨起來了,他再靜也靜不下去。”
忽然,他停頓了一下,望向了不遠處的玉熙宮。
“有意思,會議取消了。商洛,不用去了。”
“哈???”
“看來,我和道君還有其他話要講,其他的天師也是,我們也還沒有達成共識。不過,我可以把我們之間都有的共識告訴你——朝廷,需要你的劫雷。”
“啊對。”商洛點頭道,“我肯定會幫忙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