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散了學的文鴛被叫到了錦衣衛的丹房的門口,法厄同站在那裡。
“商洛叫我有事?”他覺得有些奇怪。因為法厄同已經在這了,為什麼要把他給叫來。
“因為你會用劍。”
“啊,對。”文鴛點了點頭,“我們家的矛刀法是家傳的,在禦林軍中是流傳相當普遍的刀法。那其實也是一種刺刀術,兼有長刀和短矛的用法。所以我平時都是直接用刺刀來練習的。特點的話,從內行角度說起來太麻煩了,輾轉連擊、身摧刀往,刀隨人轉之類;外行看來就是轉圈圈,步法很重要,要一邊打一邊轉。”
“那長劍你會不會?”
“都差不多。刀劍都是人起的名字,矛刀術裡頭刺擊和砍殺都很重要,在步槍上運用時還要加入槍托——總之那是個心法。兵器這種東西,用通了之後就一通百通,然後你會發現最好用的就是大槍。但是你沒法走到哪都扛著個白蠟杆子,所以這時候劍這種隨身兵器就很重要了。”
“那就好。”法厄同點了點頭,“商洛在你,你進去吧。”
“.”
“怎麼了?”
“你這話說得,怎麼讓我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總覺得商洛要拿我祭劍似的。”
“他隻是姓商,又不是大商來的人,哪有動不動就砍人腦殼祭這祭那的習慣。行了,快進去吧。”
法厄同拉開了丹房的門,示意文鴛進去。
文鴛回頭看了一眼西下的夕陽,走進了黑漆漆的,沒開燈的丹房。
“啪”,燈開了。
丹爐的餘火旁,丹房的白熾燈下,一道白色的魅影站在那裡——白色的長發一直垂到腳邊,纖細的手指間攥著一柄金黃的小錘。
“你來了。”那聲音中夾雜著悠久的怨念,和無儘的疲憊。仔細一聽,才能聽出來是商洛。
“喂,商洛,伱沒事吧!你怎麼和白發魔女一樣!我都準備掉頭跑了。”
“啊你說這個”他摸了摸腦後的長發,“這是魔法的代價,時間流逝的痕跡。先不說這個。”他轉過身來,長發隨著他的身體飄動到後方——
商洛做了個請的手勢:“選一個吧。”
“選一個?選了之後呢?”
“讓你選一個,選吧。”商洛神色如常,但聲音中竟夾雜了些不容置疑的威能。這聽著倒是不像他想要強迫文鴛做這件事,而是因為疲憊而失去了對情緒的控製——就像周末熬了一夜之後,周一的情緒爆炸。
文鴛咽了口唾沫。這個造型,這個聲音,都讓他察覺到一種不可拒絕的威勢。
“好吧。”他答應了。倒不是因為他害怕,隻是因為這是友人的要求。
走到商洛旁邊,他看了看桌上擺放的200枚金色的劍丹。
“那就這個好了。”他從中隨便選了一枚。
“很好。那麼,它就是你的對手了。”
“哈?”
話音未落,商洛整個人像被伐倒的柳樹一樣,和枝條一起栽倒下去——但旋即又站了起來。
【呼。到我了。】拍了拍袖口,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她望向了文鴛,【看著我乾嘛?又不是第一次了。商洛現在很累,他去休息了,換成我來操縱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