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震所在的小山村交通閉塞,四周大山環繞,一出門眼前就是連綿的群山。
正所謂七分山二分山地一分水田,正是因為山區田地稀少,為了填飽肚子,農民大部分時間都要用在山裡的山地上。
為了創收,也為了家裡的溫飽,村民們開始在山裡的山地裡種紅薯和大豆、玉米,還有高粱。
在國家實施了家庭聯產承包責任製以後,家庭經濟取代了集體經濟,搞錢就成了每一個農村家庭擺在麵前的問題。
以前集體的時候,大家一起勞作,雖然也有勞力的強弱,工分的差異,但是都相差不是很大,大家的生活也都差不多,誰也彆笑誰。
可是現在不同了,鄉裡農貿集市的開放和供銷社的放鬆管製,使得一些心思活絡的村民開始變得富裕起來。
劉英為什麼那麼八卦穿山甲的事情,就是因為裡麵涉及到豐厚的利潤,農民兄弟想要掙點錢實在是太難了!
水稻種子要錢,農藥化肥要錢,國家的農業稅要錢,家裡的小孩上學要錢,更不用說油鹽醬醋,還有家裡麵的吃穿。
如果田地多的地方還好,還能勉強度日,要是田地少的地方,累死累活一年下來,溫飽問題都不一定能夠保證,甚至需要借債才能維持下去!
以譚震家為例,在分田到戶的時候,她家所在的生產隊給每個村民分了不到五分田,譚震家一家四口,就是兩畝水田。
南方水稻一般都有兩季,分早稻和晚稻,按照最好的年成計算,兩畝水田兩季能收毛稻穀30擔,曬乾以後再剔除其中的稻草和雜質,估計還能有20擔左右,這一擔稻穀按照農村的計重大約是100120斤左右,也就是說家裡辛苦一年,可得稻穀2000斤左右。
2000斤稻穀需要到村裡的輾米廠加工成大米,預計得到大米1500斤左右,當然還有一些粗劣的米糠,就這還是年成好的收入,要是年成不好,估計連1000斤大米都很難保證。
譚震家四口人,父母正值壯年,譚震和弟弟也正是生長發育的時候,都是能吃的年紀,那年頭普遍生活水平不高,油水少,農村的人都特能吃。
俗話說,菜不夠,飯來湊,一天三餐不說多吧,兩斤米還是要的,一年365天,就要730斤大米的消耗。
這還是最基本的消耗,誰家都有親戚來玩,再加上逢年過節的部分消耗,尤其是譚震家七個姑姑,每年的回禮就是一個巨大的坑。
所以往年每到春節,老三叔都是眉頭緊鎖,強掩歡笑,為什麼,就是因為除了糧食不說,還得借錢過年。
糧食不夠吃不說,農藥化肥種子還要借錢去買,孩子的學費也需要去打招呼,想想就讓人頭疼!
農業稅就更加不用說了,絕對不能延誤,要不然政府的工作人員是要上門“采取措施”的,至於是什麼樣的措施,經曆過那個年代的農村人自然清楚,這裡就不多說了,怕被和諧!
所以說農村人那個時候真的很難,也就是後來國家開始實施改革開放,讓村裡的年輕人有了打工的機會,這才讓農村的經濟慢慢變得好了起來。
特彆是到了九十年代以後,南方開始湧現大量的工廠,村裡的人開始洶湧而出,南下粵省,那個時候,偌大的鄉村,就隻有一些年邁的爺爺奶奶和小孩在家。
不是農民兄弟嫌棄家鄉的貧困,是不得不背井離鄉,去外麵辛勤的打拚,一切就是為了生存,當然更多的是為了改變自己的人生命運,過上幸福的生活。
不說了,再說就要跑題了!
…
手裡的野物賣了好價錢,三哥自然是高興異常,在供銷社買了不少好東西帶回家。
因為是下山,回家的時候感覺特彆輕快。
在山路邊的涼亭裡,譚震碰到了自己的父親,他正和供銷社的肖德旺坐在涼亭的石凳上聊天,旁邊還放著幾捆電線。
譚震知道,老三叔蟄伏了一段時間,內心又蠢蠢欲動起來,估計又想著去河裡麵撈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