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能.”
嗡——呲啦——!!
伴隨著痛苦的求饒聲,鏈鋸劍的轟鳴劃破了空氣,隨即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聲,即金屬與血肉被暴力粉碎的交響。
隻見高速旋轉的鏈條,無情劈開了最後一名帝皇之子的盔甲與軀體,腐化、腥臭的血液噴濺開來,染紅了破敗的地麵。
塵埃逐漸落定。
偌大的空間內再無一絲敵意的氣息,原本狂妄囂張的帝皇之子,如今已變成一具具破碎不堪的屍體,倒在士官腳下。
他一個人,竟成功反殺了這群墮落的雜碎。
“呼呼.”
而此刻的士官,渾身上下布滿了戰鬥的痕跡,盔甲上儘是劃痕與濺落的汙血。
他則是像是腎上腺素的效果褪去後,顯得疲勞無比的狀態,大口喘息著。
那種近乎耗儘所有生命力的疲憊感迅速湧上心頭,使得他手中的鏈鋸劍尖端垂落。
噹——!
一聲沉悶的聲響傳蕩,劍尖碰觸到地麵,似乎承載著他所有的重量。
他右手緊緊握住劍柄,將鏈鋸劍當作支撐物,勉強維持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形。
若隱若現的金色光芒,也就是在戰鬥中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象征,現在正迅速從他的眼眸中褪去,就像潮水退卻後露出的沙灘,平靜卻滿是殘酷的餘痕。
士官的目光低垂,盯著腳下已經失去生命的那些墮落者的屍體。
過了一會兒,他閉上眼睛,嘴裡吐出了一句低不可聞的話語:
“帝皇保佑.”
儘管聲音極輕,但這句話中卻蘊含著複雜的情感,既有感激、也有沉重。
他已經隱約意識到,剛剛那場戰鬥中,所迸發出突如其來的力量並非出自自身。
那些帝皇之子臨死前提到的“偽帝的注視”,似乎揭示了一絲真相.或許,是處在主宇宙的帝皇,賦予了他這超越“凡軀”的力量。
士官慢慢直起身,雖然身體疲憊不堪,但他的背影依舊筆直而堅定。
他深吸一口氣,將鏈鋸劍收起,拖著略顯沉重的步伐,轉身朝雜物間的方向走去。
士官知道,還有一群需要他守護的孩子在等待。
此刻的疲憊、傷痛,都不及那群孩子的安危重要。
不出多時,士官走到雜物間的卷簾門前,並抬手觸碰了開門按鈕。
伴隨著一陣機械運作的輕響,卷簾門緩緩升起。
突然,伴隨著幾聲嘶啞卻鏗鏘的怒吼,門後猛然衝出幾個少年的身影:
“去死啊!雜碎!”
“為了帝皇!為了人類!”
“快跑!你們抓緊機會塊跑啊!”
幾個體格較為高大、健壯的孩子,揮舞著尚顯稚嫩的拳頭,閉著眼睛就朝士官所在的方向發起“衝鋒”。
他們步伐雜亂,卻充滿一種令人動容的倔強與決絕。
拳頭並不穩健,甚至可以說毫無章法,但那一往無前的氣勢卻如同烈火般點燃了空氣。
看樣子,他們已經認定士官無法生還,甚至可被混沌阿斯塔特給撕裂成碎片、死無全屍。
所以作為群體中體格最壯、最高的他們,選擇扛起責任,用自己短暫的生命為其餘的夥伴們爭取一絲生機。
哪怕他們心底清楚,與那些強大、墮落的敵人對抗根本就沒有任何勝算,但他們依然沒有絲毫退縮,仿佛寧願燃燒自己的生命,也不願袖手旁觀。
士官眼見這群孩子衝出,那一抹剛剛褪去的疲憊之色,迅速被一股複雜的情感取代。
他注視著那些稚嫩卻堅定的麵龐,心頭微微一震,畢竟這些初中生年紀的孩子,用血肉之軀承載著遠超他們負荷的決心和勇氣。
不過,他知道此刻並非感慨的時機。
“站住,是我。”
?!!
隨著低沉的提醒聲,猶如悶雷在雜物間內炸響,孩子們的“衝鋒”頓時僵住。
幾張滿是驚恐與悲壯的臉龐,這才緩緩睜開眼,定睛看清眼前的場景。
站在他們麵前的並非什麼腐化的阿斯塔特,而是渾身浴血、喘息粗重的士官。
刹那間,先前那股壓抑的悲壯氣氛,化作了驚愕、喜悅等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孩子們愣在原地,像是難以相信眼前的事實。
士官則是麵帶一絲淺笑,放緩語氣,繼續沉聲道:
“很好,勇氣我看到了,但你們的計劃太過粗糙,現在全員回到屋內,這是命令。”
聞言,孩子們立刻回過神來,彼此攙扶著退回雜物間,臉上帶著複雜的敬意與後怕。
而士官卻伸手按下按鈕,再度放下了卷簾門,似乎根本踏入雜物間的打算。
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一部分——
也就是讓這些孩子們知道,他還活著。
士官要用自己的行動告訴他們,即便置身於絕境,也絕不能放棄希望。
而他接下來的選擇,是更加孤獨而無畏的戰鬥。
隨著卷簾門發出沉悶的機械聲緩緩降下,士官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那些稚嫩卻滿含恐懼和希望的臉龐上。
他沒有說一句告彆,隻是用堅定的目光傳遞了自己的意誌。
而當卷簾門最終閉合,將內外隔絕時,他轉身邁出了沉重卻毫不猶豫的步伐。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即獨自在這座被混沌侵蝕的商場內穿梭,用自身的鮮血與生命作為代價,吸引那些喜好蹂躪、折磨的混沌生物和墮落的帝皇之子的注意。
士官深知自己的處境無比凶險,但也明白,這是唯一能大幅度提高孩子們生還幾率的辦法。
他要拖延時間,直至帝國的軍團主力趕來,將這片淪陷的區域重新奪回。
儘管士官的眼眸中,那曾燃燒著帝皇意誌的金色光輝早已消失不見,但帝皇的力量卻依舊庇佑著他。
體內的傷勢已完全痊愈,熾烈的痛楚被取而代之的是源源不斷的力量。
握緊手中的鏈鋸劍,士官微微垂首,低聲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