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餘下的半數帝皇之子,經過隋陽的乾預後,傷勢已被徹底治愈。
原本與甲胄融為一體的血肉,如今重新分離,且不再顯現出半點畸變的痕跡。
甚至連“它們”那早已因混沌腐化而扭曲的麵貌,也恢複到了曾經風光無限的模樣。
褪去頭盔後,這些帝皇之子再度展現出飄逸的銀發,以及五官俊朗的麵龐輪廓。
哪怕墮落過混沌深淵,但此刻的他們,無不散發出與帝皇之子這一名號相稱的英氣,仿佛在試圖證明自己仍有重新歸於光明的可能性。
然而,這份難得的“重生”卻並非完全無瑕。
唯一顯得煞風景的,便是每一名帝皇之子的左臉頰上,都清晰的烙印著一個鮮明的“罪”字。
這字跡深深嵌入肌膚,宛若火焰般炙熱,且還隱約散發出微弱的光芒,周圍的皮膚仍帶著些微灼燒後的焦紅感,代表著是一道永不消退的烙印。
罪字印記不僅是對“它們”過去所犯下惡行的警示,更是一種無法逃避的羞辱——
提醒著每一位帝皇之子,他們即使被賦予了重生的機會,也必須永遠背負這份無法抹去的罪責。
??!!
隨著視覺的恢複,這些帝皇之子終於看清了自己的變化。
當他們低頭打量那重新恢複正常的軀體與甲胄時,震驚與不可置信寫滿了臉龐,接踵而至的則是狂喜、如釋重負的情緒,如同洶湧的浪潮席卷而出。
他們以為自己是罪孽深重、不可饒恕的必然結局。
主宇宙的帝皇會毫不留情的對他們降下“天罰”,以靈能火焰將他們徹底焚毀,從**到靈魂化作塵埃。
但如今,他們竟被賦予了這樣一個出乎意料的機會——
一個重獲新生的機會。
即便當他們抬手觸摸到左臉頰上那被烙印的“罪”字時,那醜陋的印記有著灼燒般的刺痛,並昭示著他們過去所犯下的滔天罪行。
可相比永墮深淵或灰飛煙滅,這種羞辱卻顯得微不足道。
更重要的是,伴隨著軀體的恢複,他們再也感受不到實體宇宙規則的排斥,也終於擺脫了混沌的折磨與奴役。
然而,當他們環視四周時,卻發現少了半數的兄弟。
這個發現如同冰冷的刀鋒,將喜悅的浪潮瞬間切割,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重的冷靜。
他們很快明白,那些兄弟恐怕已無法獲得原諒,或許已經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餘下的帝皇之子們低下頭,原本從劫後餘生中湧現出的歡欣,逐漸被羞愧與懊悔所替代。
一些人緊握拳頭,試圖壓抑內心翻湧的自責情緒,而另一些人則閉上雙眼,仿佛試圖將罪惡的記憶永遠封存。
他們就像從深淵邊緣爬出的幸存者,慶幸自己尚存於世,卻又無法擺脫內心的負罪感。
而左臉頰上的灼熱烙印,則成為了永恒的提醒
無論他們如何努力,他們都必須承受過往所帶來的苦果,以及永遠無法融入“人類之子”的孤寂。
“父親?”
見狀,福格瑞姆略顯困惑。
其目光在那些帝皇之子的身影之間徘徊,顯然,對於那消失的半數究竟是生是死,亦或被轉移到何處心存不解。
但隋陽隻是用餘光瞥了自己的兒子一眼,沒有給出任何解釋。
接著,隋陽的視線重新落回麵前這些幸存的帝皇之子身上,深邃而威嚴的眼眸像是洞穿了靈魂。
沉默片刻後,他終於開口,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與冷靜,且每個字都像重錘般敲打著在場所有人的神經:
“之後的他們,將被納入人類之子軍團的編製,但至於如何處理你們軍團內部的關係,以及如何平息因你們而引發的民怨,這些都由你全權負責,福格瑞姆,明白了嗎?”
福格瑞姆挺直了身軀,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敬畏與感激,他微微低頭,語氣更是恭敬與堅定道:
“明白了,父親,還有感謝您的理解。”
“無需言謝。”隋陽微微抬起左手,像是在阻止福格瑞姆進一步的表達。
而就在他的手稍稍舉起的瞬間——
轟————!!!
新·阿爾戈核心區域的上空,驟然降下了一股恐怖的靈能威壓。
無形的力量如同巨浪般席卷開來,令整片空間都為之震顫。
“額!”
福格瑞姆身體猛的一僵。
強如原體也因這股難以形容的威壓感到呼吸急促,胸膛裡像是壓上了無形的萬米巨山,其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表明原體正在承受著何等巨大的壓迫。
連帶著百名禁軍、三百名鳳凰衛隊,更是被“固定”在原地,其身軀還在明顯顫抖,甚至是連清醒的意識都難以保持。
好在,隋陽釋放出的靈能威壓沒有針對原體、禁軍和榮耀衛隊。
不然的話,縱使是原體也將變得如同“凡人”那般。
而被威壓“鎖定”的一眾帝皇之子,則是直接跪伏在地,身體不受控製的痙攣著,並發出細微而痛苦的呻吟。
他們的臉龐緊貼著冰冷的地麵,甚至連抬頭的力氣都被徹底剝奪。
這一刻,他們深刻感受到了來自主宇宙帝皇的絕對實力。
那是超越了他們想象的力量,是一種無法抗衡的存在,這使得他們的內心被恐懼瞬間填滿。
最主要的的一點是,久違的、發自靈魂深處的戰栗,令他們不由自主的回憶起萬年前的記憶。
即完美之城的轟然覆滅,懷言者軍團在帝皇憤怒下的毀滅性懲罰,這些早已被時間掩埋的慘烈畫麵,如今卻再次鮮活的浮現在腦海中。
他們終於明白,眼前這位主宇宙帝皇並非人類帝皇的“普通複刻品”,而是同樣可以輕而易舉掌控他們生死的絕對存在。
就在威壓籠罩下的短短瞬息之間,潛藏在他們靈魂深處的驕傲、抗爭,甚至曾經的狂妄,全都被碾成了齏粉,隻剩下恐懼與悔恨。
這種情緒如同沉重的鎖鏈,死死束縛住了他們的靈魂,讓他們意識到所謂的“寬恕”,遠比滅絕更加令人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