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遊蕩者的這幾年,唐糖跟陸重有過數次直接或間接的交手,對那個號稱近神軍最強防禦的男人有一定的了解。
陸重的力量與鐵匠相似,卻因為受操控事物的不同而顯得更加難以抵禦,幾乎每個遊蕩者都在他手裡吃過或大或小的虧。
當那邊的鐵匠叫出陸重的名字時,唐糖就已經明白鐵匠想要給她傳達的信息了。
由於陸重的到來,原本已經占據絕對優勢隨時可以支援這邊的鐵匠一下子被迫陷入苦戰。遊蕩者原本可能擁有的優勢蕩然無存,反而因為陸重整個遊蕩者都被拖住,短時間找不到破局的辦法。
陸重一時半會當然無法打敗鐵匠,如果鐵匠一心想要自保,這個世界上除了龍先生與光明之子,恐怕沒有人敢說可以在短時間內拿下他。
但是同樣的道理也適用在陸重身上,他與鐵匠就像孿生兄弟,若是陸重隻想拖住鐵匠,鐵匠也很難找到機會脫身離開。
唐糖下意識看向與那個陌生亦神者僵持的丁晴,她雖然還不確定這個人的能力,但是通過方枕戈和丁晴與他交手的表現,唐糖可以猜到此人的必定擁有與某種控製能力。
因為麵具,唐糖看不到丁晴的表情,但是傀儡師的表情卻在慢慢變輕鬆。如果不出意外,恐怕在這場身體控製權的爭奪中,丁晴已經落於下風,至於她還能堅持多久,誰也不敢保證。
餘生的“刀”依然抵在傀儡師喉嚨上,隻可惜他威脅的了由四郎與金手,卻對已經陷入精神之爭的傀儡師毫無意義。
傀儡師的狀態的確已經跌入穀底,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在與丁晴的精神鬥爭中越陷越深,幾乎也已經不能自已。
與丁晴不同,傀儡師隱約可以感受到真實世界中發生的事情,但是他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樣輕鬆。
大多數女人的情感都是敏銳和脆弱的,就仿佛瓷器雖然光潔美好,卻有著與這美好同樣的易碎。
傀儡師原本並沒有把丁晴放在心上,他以為以他的精神力量之強,隻需要稍微施加壓力,這個女人腦海中的抵抗就會土崩瓦解。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高估了自身的狀態,也低估了敵人的頑強,被拖在這裡的不僅僅是丁晴,還有傀儡師自己。
丁晴的精神力量之強大堅定,遠超常人。她自覺醒為亦神者後,家庭發生大變,父母雙亡,於是一路逃避當時還是近神軍小隊隊長的由四郎追捕,逃入至今都是罪犯庇護所的三亂市,並在那裡生活多年。
丁晴在三亂市的生活當然絕稱不上美好,更不要說她還擁有著讓所有男人都會為之心動的樣貌。
但是丁晴一路走下來,從一個女學生變成三亂市地下世界形單影隻卻不容任何一方忽視的一支力量,丁晴的精神力量之強大,意誌力之堅定,除非是是方枕戈那樣針對她自身弱點進行引誘,否則很難被一般的精神攻擊動搖。
但即使如此,丁晴依然無法自己擺脫隻有一半實力都不到的傀儡師的控製。
此時原本互成掎角之勢的戰鬥形式徹底被打破,想要立刻破局,就隻剩下唐糖了。
由四郎勝券在握。
操控者徹底被控製,花仙無法加入戰鬥,鐵匠被陸重纏住,暴君束手束腳,更多後援正在源源不斷的向這邊趕來。
如果遊蕩者聰明,他們今天也許隻會損失操控者一人,一旦繼續拖延下去,今天也許就是遊蕩者與近神軍脆弱平衡的截止點。
唐糖雖然被由四郎攔在身前,她的心神卻一直被丁晴和地上的左右所牽引,在這場無聲的戰鬥中,勝利的天秤即將向另一邊傾斜。
唐糖雖然臉上戴有麵具,看不到表情,但是她身上不停發生的細微動作還是將她內心的焦灼顯露無遺。
由四郎觀察著唐糖身上動作的細小變化,突然笑笑,“暴君,如果不出意外,你想等鐵匠過來支援大概是很難了,不知道鐵匠跟你有沒有溝通,他現在正被陸重纏的頭疼。”
由四郎看到暴君的身體微微一頓,臉上的笑意更濃。
“我得承認,鐵匠的能力的確很強,近神軍全軍軍上下沒有幾個人是他的對手,隻可惜,陸重就是這僅有的幾個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