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焰和禮先生互視一眼,雙方都看出彼此的決定。
玄淩是不是重傷已經不重要了,他的話沒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等不到後援了。就如玄淩所說,隻有光明之子才能與敵人交鋒,三個人即使是拚死也無法再拖住四十七號分毫。
與其三個人鼓起剩餘的勇氣和絕不拋下同伴的決心一定要與敵人拚個你死我活最後留下三具屍體,倒不如保存實力,並且給還未完全知曉四十七號威脅的近神軍傳遞戰場上的消息。
舞焰和禮先生幾乎是在同時起身,一個拔地而起,衝向天空,一個沿著大路狂奔,七拐八拐,很快便消失在高樓林立的城市中。
鐵匠不得不承認,這兩個人果然足夠果決,他們分頭而行,即使有一人再被敵人追上殺死,另一個的逃亡機會將大大提高。
兩個人頭也不回,而這樣一來,留在現場的玄淩等於被判死刑。
鐵匠沒有動,他一直沒有現身,反而低下身,繼續觀察戰場。
鐵匠不相信剛剛那個表現出近乎無敵力量的四十七號會被玄淩困住。
果然不出鐵匠所料,玄淩拚儘全力的阻攔隻維持了不到一分鐘。
除了玄淩和被冰封的四十七號,沒有人知道冰層底下究竟發生過什麼暗鬥。
在與四十七號的交手中,玄淩步步受壓製,隻有這一次,在某一個短暫的瞬間,他得到了勢均力敵的錯覺。
在玄淩的冰封之術短短的成功時間裡,冰層下卻並非一絲不變,而是如同地底熔岩雖然遲緩,但是蘊含著偌大的威力。
黑暗如同硫酸,反複侵入封印它主人的冰層,然後以一種莫名的方式將冰化為虛無。
在不遠處操控一切的玄淩當然可以感知到在他能力之下的這種變化,那種感覺就好像冰層下有一個的黑洞,可以吞噬萬物,黑暗便是它的媒介。
在這黑洞的影響下,不僅是有形的冰,就連玄淩操控的力量也在觸碰間受到巨大的牽引之力,仿佛有人正在搶奪他所駕駛車輛的方向盤。玄淩不僅要集中精力行駛,還要努力修正自己的方向。
冰層不斷被吞噬,又不斷重新凝結,一來一回是兩個人力量的較量,就像兩頭犄角相抵的公牛,誰都不會退讓。
但是兩頭公牛的力量總會有所差彆,而玄淩與四十七號的差距,如同一隻山羊在跟大象角力,大象不動,山羊也會把自己活活累死。。
玄淩操控能力的時間越長,他的咳嗽便越頻繁,隻是維持了短短一分鐘的平衡,他便再也撐不住了。
玄淩眼中的白霜緩緩褪去,他無力的垂下手,雙腿一軟,就那麼跪坐在地上。
玄淩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他卻沒有力氣伸手去抹,肩膀的冰已經隱隱有碎裂融化的跡象,原本已經麻木的疼痛又開始隱隱出現,血絲順著冰縫緩緩滲出,好似墨跡滴入水中。
玄淩感覺自己胸口裡被塞了一塊石頭,挪不開移不走,卻擠的五臟六腑都不得安寧,他發現有些看不清,又有些聽不見了,耳邊隻剩下嗡嗡的回響。
沒有了玄淩的操控,冰塊再也沒有繼續擠壓四十七號的能力,四十七號在冰中站了一會,似乎是在思索什麼,然後他突然邁步向前,冰層沒有什麼變化,四十七號就像沒有真實軀體的幻影一般,就那麼直接走出冰層。
在一旁清清楚楚看到一切的鐵匠對這個陌生年輕人表現出來的能力無比震驚。
通常來說,亦神者的能力隻會表現出一個特性,即使有更多,也隻是相同特性的延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