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知道自己犯了錯,有些不知所措。袁嚴走過來,把相機搶了過來。
祁言直接把蔣亭扯到一邊,不耐煩的說,“你去煮些茶過來。”
不是要她煮茶,是支開她…
大家都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黎川,這兩年來,除了他派出去尋找的人和他彙報情況外,誰也不敢在他麵前提及蘇杭。
黎川沒什麼表情的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好像看不到房間裡微妙的變化一樣。
柳柳知道袁嚴生了氣,安靜地坐在那。可她,也是無心之失…
她回憶起那張照片,那個女孩子枕在黎川的腿上,恬靜美好,不染凡塵的樣子。
黎川柔情的目光,是她打認識這個人以來從未見過的。
她從不知道蘇杭的模樣,出道晚,前些年一直在努力讀書,上層圈子她根本夠不到,等她認識了袁嚴,知道有蘇杭這麼個人存在時,她已經…不知所蹤了。
不是沒有好奇心,隻是黎川對蘇杭的保護太強,連著從前的新聞照片都沒有了…
她對蘇杭的事,聽說了一些,卻也不全麵。
如今見了她的照片,才知,這樣乾淨的女子才值得他們的寵愛。
她也終於知道,她最開始出現在這群人麵前時,大家的驚歎。以及,那話裡有話的試探。
她終於理解了那一句,你的聲音很像我們一位故人…
她知道自己是替代品,卻不知,自己樣貌與人千差萬彆。她終於知道,這些年,袁嚴與她歡好,為何總是要她跪著服侍…為何總是逼迫她叫出聲來…
原來,她們真的隻是聲音相似而已…
他在做的時候,又在想著什麼…
又把她,當成了誰?
她以為,隻要他不拋棄她,她就可以裝一輩子糊塗…
隻是…她在他身邊越久,想要的就越多,她越發的管不住自己這顆心,也就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
也許,有一天,她受不了這替身的身份,便悄無聲息的離開吧…
或許,她也能成為他心中那麼一點點的不舍呢?
蔣亭煮好了茶過來,就看到柳柳窩在沙發上發呆。
她知她心事,卻幫不了她。
她端著個茶壺過來,準備放下,黎川湊巧這時候起身,兩人撞了個正著。
一壺水眼睜睜地要灑在顧念之的身上,一道黑影閃過,替顧念之擋去了灼熱。
蔣亭被推到了一邊,灑出來零零落落的水滴打在她白皙的皮膚上,瞬間泛起了紅暈。
她的丈夫,推開了她,護在了另一個女人麵前。
黎川正好順手,見蔣亭倒下,伸手扶了一把。
出於情分,祁言心急保護顧念之情有可原,隻是,作為丈夫,他做得確實不夠格…
此時的祁言正關心著顧念之,黎川看不下去,在身後,問蔣亭,“你傷到沒?我見你胳膊紅了不少。”
祁言這才回過頭看向他的妻子,她不會言語,就是疼了,也說不出口。
蔣亭笑笑,搖搖頭,不礙事…
祁言回頭看蔣亭的功夫,被顧念之推開,起身跟著紀淮走了。
紀淮默默地牽過顧念之的手,“傷到沒?”
顧念之笑笑,“沒有。”
“去換個衣服。”
“好。”
兩個人默默地上了樓,默契得好像多年的夫妻一般。
祁言看著二人的背影,她能找到那個待她好的人,此生足矣。
這會兒才覺出後背疼,那壺熱水幾乎都灑在了他的身上,雖說隔著衣服,也有灼燒的疼痛感。
大家都知道祁言燙傷了,誰也沒多問,這是他們夫妻的事,他們得慢慢磨合,誰也插不了手。
黎川看著他們一個個被情所困,竟有些羨慕,至少…他們掛念的人還在身邊…
本就是要起來回去的,這個點回去,剛好可以趕上跨年,他想回郊區彆墅裡過,就好像她還在一樣…
誰料中間出了這麼一檔子事,這會算是平息了,他便開口,“我先回去了。”
冷冷地,沒什麼情緒。
大家習慣了,這些年,他都好似行屍走肉一般,失了靈魂。
黎川走出去,袁嚴緊跟著追了出去,他也不知道他想乾嘛,就是覺得自己應該解釋解釋。
“照片是那年過年的時候順手拍的,我一直有這習慣,覺得挺好就拍了。”
黎川點點頭,“柳柳是個不錯的姑娘,彆辜負了人家。”隨後他苦笑了一下,低下頭,酸澀的,“我一個人等她就夠了…”
“黎川啊…兩年了,蘇杭,她…”袁嚴說不下去,可他早就不相信蘇杭還活著了。
黎川聲音哽咽著,卑微的,“我能看看麼…”
“什麼?”袁嚴一瞬間沒反應過來。
“照片。”
“好。”
袁嚴拿出手機,手機和相機聯網的,備份裡有一份。
他找了找,遞給黎川。
黎川接過去,不易察覺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