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多莉紮一時之間愣住了,腦子裡的問題紛繁複雜“父皇不是向來很寵愛我的麼?為什麼會用這種眼神看我?這明明就是福迪婭編織的謊言,為什麼父皇會這麼輕易的相信?除非……”
“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皇位傳給我!對不對?”康多莉紮忽然歇斯底裡的衝著拜德爾吼道:“在你心中,這皇位從來都是屬於皇兄的!你就是不願意相信皇兄他已經死了!他不可能繼承克拉姆伊的皇位了!所以……”
康多莉紮忽然指著福迪婭繼續說道:“你便輕而易舉的就相信了這個女人編造的謊言!你寧願把皇位留給一個根本不可能回來的人,也不願意傳給我!”
“嗬,嗬嗬……”康多莉紮忽然笑了起來,看著一臉不可置信的父親,繼續說道:“你就是這麼寵愛我的?你難道寧願將這克拉姆伊拱手送人,也不願意把它傳給我?”
康多莉紮越說越是癲狂“可笑!你已經老了,為了一個謊言,你還能等幾年?等你死了之後,這皇位還不是我的?”
“你!你住口!”拜德爾這次被氣的渾身都在顫抖。
隻說了一句就忍不住捂住了胸口咳嗽了起來。
“康多莉紮公主!”就在這時,達爾達斯忽然站了出來,擋在了拜德爾與康多莉紮中間。
這一聲爆喝將康多莉紮嚇得立刻住了聲,就見達爾達斯劍眉倒豎,棱角分明的臉龐滿是嚴肅。康多莉紮一時之間竟然被鎮住了,眼前這個男人的樣貌明明與自己的皇兄沒絲毫相似的地方,但是卻莫名的讓她覺得熟悉。
那是皇兄撿到那隻黑貓後的一個月,她無意中聽女仆說貓有九條命,於是乎想要驗證一下真偽的康多莉紮就悄悄的將黑貓抱上了城堡的頂部,在她即將把黑貓扔下去之前,皇兄出現了。記憶中,皇兄也是這樣大吼了一聲,似乎也是同樣的表情。這兩張完全不同的麵孔,在這一刻,跨越時空的重合了。
然而達爾達斯並不知道康多莉紮此刻的想法,他的語氣嚴厲,就好像是一個教訓不懂事的妹妹的兄長。
達爾達斯語重心長的說:“你可知道你有多麼幸福?你擁有全天下最好的父母,他們為了你的將來操碎了心!他們為了讓你將來能夠衣食無憂,早早的就將這個國家的第一大金礦留給了你。這些年來,整個克拉克金礦場產出的金礦全都在皇宮的藏寶庫中存著,就是為了等你出嫁的那天,連同整個克拉克金礦場都一並送給你。”
“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麼?”達爾達斯盯著康多莉紮的眼睛問。
沒有等到康多莉紮回答,達爾達斯似乎也不指望康多莉紮能夠回答,直接揭曉了答案“就是因為他們知道你的性格不適合治理一個國家或者一塊封地,為了你將來一生衣食無憂,他們這是將這個國家五分之一的財政收入都交給了你!”
“你平心而論,”達爾達斯語氣稍稍緩和了一些,繼續說道:“如果將整個克拉姆伊都交給你,你能管理好麼?你難道忘了一千多年前的路易皇帝了麼?”
達爾達斯最後這句話雖然語氣不再嚴厲,但是聽在康多莉紮的耳朵裡,卻更加的振聾發聵。
路易皇帝是克拉姆伊上個朝代的最後一位君王,他的一生碌碌無為,沒有治國的才能,反倒是整日貪圖享樂,導致整個克拉姆伊民不聊生。雖然守著眾多的金礦,但是整個國家的百姓卻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反倒是皇室和貴族整日宴飲,縱情聲色。真正到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程度。最終忍無可忍的百姓在倫納德一族的帶領下推翻了路易皇帝的統治,並將其送上了斷頭台。
路易皇帝的一生被倫納德一族作為警示後人的反麵教材代代相傳,每一屆倫納德的年輕人都對這一段曆史非常熟悉,倫納德的祖先就是想讓後人引以為戒,警醒後代不要犯同樣的錯誤。
所以,克拉姆伊的皇位從來都是從上一任皇帝的子嗣中挑選最傑出的人來擔任,就是所謂的“立賢”!這和許多“立長不立賢”的長子繼承製國家完全不同。在克拉姆伊的曆史上甚至出現過養子繼承皇位的情況。
“我……”康多莉紮低下了頭。她一直都知道父皇準備將克拉克金礦送給自己,她也知道自己沒有治國之才,即便是做了女王也是德不配位。
從前的康多莉紮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夠繼承克拉姆伊的皇位,如果不是聽信了教會使者說的那番話,她根本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拜德爾表情複雜的看了一眼康多莉紮,然後又把目光投到了達爾達斯的身上,這個跟自己的兒子同名的……年輕人,雖然不是人類,但是他卻能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非常親切的熟悉感。
“感謝兩位使者的傾力相助,”拜德爾對著福迪婭和馬斯克深深的鞠了一躬,說道:“還請兩位先回驛館休息,待本皇肅清了克拉達城內的騷亂,再正式設宴,向二位表達歉意和感謝。”